“我餓了,要去吃飯,放開。”我如是死尸一般毫無生機地說著。
他沒有放。
我一個猛力甩開他的手,淡淡地說:“今天你給我上了很好的一課。很犀利,我學到了。”
再沖出門的時候江辭云沒有攔我。
我穿過走廊鉆進電梯,在電梯到達一樓的時候和林超不期而遇。
“唐穎,這麼巧?”林超笑著和我打招呼:“喔,你別誤會,我過來是有工作和辭云談。”
談工作,又是談工作,多麼無懈可擊讓人沒辦法反駁的理由。
“繼續演。”受了刺激的我只想找個人發泄,偏生撞到槍口上的是林超。
“我們聊聊吧,有時間嗎?”林超的笑落了下來。
“聊?好,聊!”我越過她走到大廈門口。
林超去開車,她搖下車窗讓我上來。我很快就拉開車門坐進去,意外看見林超車里的掛件和江辭云車里的一模一樣,心情就更是糟糕透頂。
林超在市中心找了個喝茶和咖啡的休閑會所,客人不少,我和她找了個靠深處的位置坐下。
我點了咖啡,她點了茶。
侍應生拿走菜單的時候,我看著她:“說吧。”
林超開門見山來了那麼一句:“我想和你公平競爭。”
我實在厭倦這樣的方式,瞥她一眼:“不是說祝福他嗎?才幾天,又反悔了?你說人的嘴還能信麼?”
“我很愛他,不可能放手。”林超咬了咬牙。
我問她:“一個在他最不穩定時離開的人也敢說很愛他?是,你當初離開也情有可原,但現在他混好了你又想回來,不覺得這麼做很可恥嗎?再說這些話怎麼不當著江辭云的面說?惡心,知道嗎?”
她先是一愣,大概是沒想到我會知道那麼多,隨即很快就挑唇一笑:“做女人還是聰明點好,像你一樣直來直去,高興不高興總喜歡寫在臉上,注定是會失敗的。”
她輕輕喝著茶,舉手投足都充滿了成熟女性會有的魅力,而在當下,她的魅力卻讓我覺得是種挑釁。
我身子探向她,一字一頓地說:“敗了嗎?沒覺得。我想用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重新來過,特別是感情。”
林超愣了愣:“你今天受了什麼刺激?吃槍藥了嗎?”
我壓低了聲音,仿佛只剩下淺薄的氣流:“以后還會有更狠的。林超,別惹我。現在我沒有多少反擊的能力,不代表以后沒有。就像江辭云一樣,他以前那麼窮,誰又會想到幾年之后就能翻云覆雨。”
林超冷笑,充滿了諷刺地看著我:“唐穎,你不會有那一天的,性格決定命運。你的事我多少也打聽到一點,為什麼人家不受欺負,偏要欺負你?因為你好欺負。這麼多年都沒有什麼改變,你以為是一朝一夕能變得了的?像你這樣的女人很多,大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她們多半都是些普通人,給老公做做飯,帶帶孩子,沒什麼出息。”
“謝謝你今天的話,很受用。”我說。
“你,你還是不肯退出是嗎?”林超的眼睛睜得老大。
我嘴里嘶了一聲:“我實在想不到退出的理由啊。”
“唐穎,你!”林超像是要揚手打我,可后來又四下看看,大概是害怕毀壞她淑女的形象。
“我?我怎麼了?我也在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哪怕慢一點。”我起身說:“我還有事,沒閑工夫和你在這掰扯來掰扯去太久。”
在我身子竄起的那一瞬間,她突然說:“我上次懷孕,孩子是江辭云的。”
我心里沉了一下,但很快理智就回來了。
他不會的,如果林超當時不小心掉的真是江辭云的孩子,在醫院的時候他不會跟我離開,他不是這樣的人。
“林超,我不信,少給我來這一招。”我大步離開。
“你別走。”
沒走幾步,林超追上來還要和我說話,我大吼了一嗓子:“是不是現在這社會很流行搶別人老公?鋤頭揮得好,墻角就挖的到?無所不用其極地表現出自己的卑劣?”
突然間,林超的臉唰一下紅了,四下看看,很多人都盯著她。糟糕的是好像也有人認出了我,怎麼說我也是上過電視的人,雖說第一次上電視,畫面實在不太美,是我被陸勵打的鏡頭。
走出會所時正值陽光最濃,我想打車才驚覺自己沒帶錢包,所幸手機裝在了兜里,可悲的是翻動電話簿卻找不到什麼合適的人來幫我。
這一刻,我真的好想沈茵。
在通訊錄的最后,我看見了許牧深的名字。
我不知道手指是怎麼撥下去的,反正恍惚間就是按下去了。
“你在哪?”我覺得這通電話可能有點突兀。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許牧深含笑的聲音:“在你身后。”
我猛一個轉頭,立刻認出了江辭云的車,是他送給許牧深開的。
我掛掉電話往車子那走去,他探出腦袋問:“去哪?”
去哪?
忽然就成了一個很大的難題,我沒有合適的地方可以去,去哪都行。
“怎麼這麼巧?”我答非所問。
“去哪?”他重復道。
“我還沒吃飯。”我說。
“上車,我帶你去吃。”
許牧深帶我去簡單吃了點東西,正好和人約了看開律所的場地,他問我有沒有時間,讓我幫著參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