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礁石上像只停著的麻雀,簡直無聊透頂。
江辭云可能發現了,他把魚竿掛在活動架上,走到我面前說:“穎穎,我教你釣魚。”
要是沒記錯,他似乎是第二次這麼叫我。
如此親密的稱呼引起了許牧深的注意,他今天運氣不太好,江辭云釣了許多魚,而他沒有釣到一條,他的眼神從我臉上移到了放魚的箱子里,悄無聲息地再轉向湖面。
要是沒記錯,上回江辭云因為沒釣到魚還氣呼呼好久,短短幾天而已,風水就輪流轉了。
其實我對釣魚沒有多大興趣,可干坐著實在是太無聊了,最后的最后我還是握起了他的魚竿。
江辭云就坐在我后面,雙臂從我背后圈過來,他身上的味道每一次都一樣,一種尾調是從寶石中提取的琥珀氣混合著煙草的味道。
“江辭云,這魚塘是不是被你承包了?”我打趣著說。
他的氣息落在我耳側,低低的:“別以為我不懂網絡用詞是什麼意思。但這不是魚塘,是海。”
我鼓了下腮幫子:“我知道是海。”
許牧深坐累了,起身伸了個懶腰:“辭云當初要這個房子就是為了釣魚,這里所有的房子都是他的,我這種勞心勞力的律師和資本家真是沒法比。”
“都是?”我有些懷疑。
想扭頭看一眼江辭云,又奈何他抱著我太緊,我扭不過去。
“你在這里有沒有見過鄰居?”許牧深喝了口水說。
這話讓我一下恍然,進進出出好像還真沒有見過什麼別的人。
許牧深站在我們身邊,盯著我淡淡地說:“幾年前這里還沒開發,到處都是野草。
是辭云讓這塊不會有多少人在意的地方變成現在這麼美。在城市里頭實在很難找到這麼寧靜的地方了。環境確實很不錯,他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我似乎明白了江辭云為什麼不喜歡去一號公館,那里不過是一個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可他更喜歡簡單寧靜的生活。
諷刺的是,在殘酷又多變的金融行業中扭轉乾坤,本身就很難變得簡單。
“阿深,什麼時候也找個女朋友?單身那麼多年,想成仙?無欲無求常伴青燈古佛了?”江辭云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許牧深踢著散落在腳邊的細小石子:“沒有合適的。你后半句話的建議可以考慮,我信佛。”
江辭云抱著我,臉頰和我貼在一塊,嘴上卻回著許牧深的話:“你太挑了。”
片刻,我的另一邊傳來許牧深含笑的聲音:“我們彼此彼此。”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這兩個男人的對話中似乎總有些讓人想要去細細揣摩的東西,可具體是什麼又說不出來。
一轉眼就是傍晚。
江辭云說許牧深既然來了沒車不方便就讓他把捷豹開走。
一場肆意的暴雨說來就來,多雷雨的天氣總是這樣,幾秒時間就能驟然大變。
我站在窗口,看著雨水壓彎了葉子,凝結出它不能承受的重量,然后轟然墜下。
以為表哥的事情他不會再提,可身后的江辭云突然把我抵到了墻上問:“打電話給你的時候為什麼不說?你丟人的樣子我還見得少嗎?怕老子嫌你?”
我看著他英俊得要命的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半天我才苦哈哈地問他:“要是今天我出事了,你會怎麼樣?”
我實在是很想聽他的回答,雖然心里清楚語言翻來覆去可以真真假假,但我依然想聽,哪怕是謊話。
在我和他這段感情中,他多少次明明白白的告訴著我,不愛,不愛。
我是多麼期待有一次謊話出現。
可最后,他很是無奈地看著我:“如果真出事了,我還是不離婚。穎穎,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
第二天,我跟著江辭云進了公司。云深集團的員工應該對我和江辭云的關系很好奇,畢竟他曾公開說下自己的婚期,這件事稍有一兩個聽聞的就能傳遍整個大廈。
江辭云讓人給我在他辦公室里安插桌子的時候,搬椅子的兩個男員工眼神時不時瞟向我,敏感源于女人本身,我并不喜歡這種探究和夾帶復雜的眼神。
大概上午十點,我的手機響了,來電的人是陸勵。
那天我后來沒再接他電話,許牧深的律所還沒開始運作,這幾天我安分的很,雖沒讓他們接到正式的律師函,但一樣也沒給一個明確的態度。
我和上次一樣,沒有接電話。陸勵不停的打,還是讓原本專心看大盤走勢圖的江辭云注意到了。
“誰?”他問。
我告訴他:“是陸勵。許律師說要幫我起訴他們。這件事和陸勵通了氣。”
“起訴的事情阿深和我說了。這樣,讓陸勵過來,現在。”江辭云十指交疊在一起。
我不明白他要干什麼?
“讓陸勵過來做什麼?”
江辭云沒回答我,又說:“讓他的小情人也過來。”
084 我終將站上巔峰
江辭云見我沒動,直接從我手里拿過手機,快速發送一條短信。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帶著你的女人一起過來。云深集團頂樓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