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擺手:“我不會抽煙。”
鮮少有男人會在不了解一個女人抽煙與否的時候就主動詢問,但這也暴露出這個許牧深挺懂得尊重一個人的。
“你呢,你怎麼在這?”許牧深點了根煙,他抽煙多半來源于手指的寂寞,因為我注意到他才吸兩口就把煙扔了,這包煙好像要上百塊,并不便宜,他這種抽法著實有點浪費了。
“我家住附近。”我說。
“喔。你在等人嗎?”許牧深靠近我,瞇著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
莫不是我臉上有灰?
許牧深緩緩又收回了過分的凝視,自然地說:“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特別是你這種耐看型的美女。”
我輕輕一愣,以前律師的形象給我多是嚴謹,刻板的一類。可能是我的思想太陳舊了,拋去專業性的東西,每個人私下還不都是要吃喝拉撒,過著正常人過的日子。
“你嘴巴真甜。是不是現在的律師都這樣油腔滑調?”我淡淡笑著。
許牧深說:“倒不是。”
我和他閑談的過程中,一輛車無聲無息地滑到了身側。
車門打開的聲音最終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扭頭一看,剛剛結束工作的江辭云只穿了件襯衫,沒有套西裝也沒有打領帶,一步步走到了我面前。
他看了許牧深一眼,隨后冷冷地問:“你怎麼在這?”
許牧深雙手置放在了精腰上,隨意答道:“想我了沒?”
我一頭霧水,難不成這倆人認識。
正在思索這個問題時,江辭云和許牧深不約而同地伸出右手擊掌,緊握,然后撞了下胸口緊緊抱在一塊。
“全國各地四處跑,我他媽見你一面還真難。”
江辭云低咒道。
“你們……”我指指他們。
江辭云一把將我攬入懷中:“我老婆。”
許牧深有些不相信地挑起眉:“我聽說你和林老師要辦婚宴,今天才特地坐飛機趕過來。可現在,我有點……”他聳肩,潛在語言似乎在說他蒙圈了。
“先不敘舊了,她家可能有人非法進入,我想去看看。要不要一起?”江辭云說。
許牧深點頭。
于是,我們三人全都進了小巷子。
我走在最前面,他們走在我身后,影子因為光線的角度全都印在了老舊的墻壁上,緊緊跟隨著我們。
到了五樓,江辭云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到身后,摸索著開了燈。
一眼望進去,我簡直嚇壞了。
完全像是被洗劫過似的滿目瘡痍。
椅子東倒西歪,臥室的衣柜被翻了個底朝天,連我爸媽遺照和香爐都翻在地上。
照片的鏡框碎了我徒手就去抓,玻璃一下就刺進手指里,冒著細細的血珠子。
“我看看。”江辭云抓起我的手,顧不得考慮我傷口那會不會有細微的玻璃末子就含在嘴里。
指尖溫柔的同時心也跟著暖了暖。
“辭云,我看見了什麼?”許牧深的口氣有點好笑。
奇怪的是我放在床頭柜的兩千塊現金一毛錢都沒少。
“我知道是誰做的了。”我看著碎掉的遺照,恨不得現在就拿把刀沖到那三個人面前把他們都殺了。
“誰?”江辭云低低地問。
“陸勵,林鋒凡,小黎。他們三人的其中一個。”我的聲音冷下來,感覺眼睛都有點充血了。
“都別亂動,保護現場,我找人過來。”許牧深說了句,然后讓我們都避免移動現場的東西退到門外去。
他一個電話打到市局,很快就來了撥現場勘查的專家。他們在屋里忙活了很久,他們手里有很專業的強光相機,據說提取腳印的時候哪怕拖過地板都依舊可以提取到,然后再用石膏做出模型。多處地方還采集了好多指紋,現場勘查做了很久,然后這批人說讓我們短期內不要進入,還派遣了幾個專家在場外勘查。
這時候已經是夜里十一點多。
我肚子很不爭氣地叫起來,我非常震驚這個細節竟是被許牧深捕捉到的。
“不早了,辭云,我們去吃點東西。我餓了。”說完,他沖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我頓覺尷尬得要命。
和兩個大男人坐在最繁華的夜宵區域,我莫名有點多余。
但他們的談話卻讓我感到意外。
云深集團,江辭云,許牧深。云深的取名絕不是信手拈來。
我夾進嘴巴里的食物差點噎住:“什,什麼?云深集團許律師也有股份?”
江辭云點了根煙,深吸了口說:“我和他是過命的兄弟。股份是我送他的,他雖然不要,但我一直給他留著位置,哪天他不想干律師了,隨時回來當老板。”
許牧深搖搖頭:“做生意我沒有興趣。要是成了和你一樣的資本吸血鬼,我會不安。”
江辭云冷哼了一聲:“就你巧舌如簧,老子說不過你。不過阿深,別忘了你這會在和吸血鬼吃宵夜。”
許牧深淡淡地笑起來,目光不經意瞥到我這,他抬手指了指我:“你應該有義務向我解釋新娘怎麼換了?你以前不是說這輩子除了林超誰也不娶?那時候還跑到南海觀音廟寫黃符說你要是娶了別人一定不得好死,不怕應誓?”
076 他的無情和慈悲
嘴巴里香甜的玉米烙似乎變成了微苦的味道,如果我早點死去,也許就不會因為許牧深這句話產生劇烈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