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女大概是沒弄清楚狀況,扭捏地下車后環住嚴靳的脖子,嬌滴滴地說:“什麼時候再找我呢?”
嚴靳像是抖蒼蠅似地抖開她的手:“滾滾滾!誰他媽是你哥。”
女人往地上淬了一口,罵道:“有錢了不起啊?“可她手里分明牢牢攥著那一疊錢。
嚴靳沖到我面前:“沈茵人呢?”
“還在里面等我。”我回了句。
我們一行人搖搖晃晃地沖進醫院,可我在等候區卻沒有看見沈茵,問了一圈之后護士告訴我說,沈茵已經進手術室了。
嚴靳急得跳腳,粗著脖子問:“不是,她他媽沒人陪你們還讓她進手術室?簽字誰簽的?”
護士被問懵了,嚇得不說話。
嚴靳氣得揚手,江辭云一把捉住他的手:“這是醫院。”
嚴靳喘著粗氣:“我就太著急了,你知道的,我從不打女人。”
“廢話那麼多,趕緊去手術室!”我吼著:“嚴靳,你孩子還要不要了。算算時間孩子快三個月吧?女人打胎傷身是小,就怕她以后要是留個什麼后遺癥不能生就麻煩了。你付得起這責任嗎?”
嚴靳聽見這會,急得簡直要顛起來,我們一起往手術室跑。宋融卻靠在墻上,正準備簽字。
第一筆還沒落下,手術同意書的單子就被嚴靳撕了個稀巴爛。
當宋融抬頭,嚴靳的拳頭就飛了過去,我一看,這一拳簡直要命啊,連嚴靳的手上都全是血。
“哪里來的瘋狗?”宋融抹著嘴邊的血。
嚴靳殺紅了眼:“我的孩子輪不到你決定生死。”說吧,嚴靳一扭頭:“辭云,你別攔著我,今天老子不打死這孫子我就不姓嚴。”
“晚了,她這會應該已經在做了。”
宋融打量一眼,緩緩地說。
恰在這時,門內傳來一聲痛叫。
“媽的。”嚴靳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我以為,嚴靳這種人風流,沒有哪個女人真的會進入他的心。可是這一刻我才深刻的體會到,愛情可以讓一個好人發瘋,也可以讓一個浪子回頭。
我一眼看向江辭云,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
長長的走廊上,有窗戶里透進來的光暈。
江辭云早已選了一面墻安然地靠著,地上的黑影一直斜到了沒有光的暗角。
他旁若無人地點了根煙抽上幾口,淡淡地說:“我不攔你,弄他。”
061 他的無情和慈悲
江辭云微低著頭,就連墨色的發尾都顯得鋒利。
我盯著他,心砰砰跳不止。
明明是這樣安靜的江辭云竟讓我莫名害怕著。
“嚴爺爺早就不爽你,今天是你自己撞槍口上來。”
宋融也怒了,摘掉了眼鏡咬牙切齒地撲過去:“誰搶人女朋友心里清楚!”
嚴靳和宋融抱在一快大打出手。
江辭云抽一根煙的功夫,沈茵從門里出來,她臉色白得像紙,黑色的頭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
我的心著實抖了一下,畢竟這樣虛弱的樣子我也曾經經歷過。
仿佛就像照鏡子般強迫著我回憶那天慘絕人寰的遭遇。
“打!繼續打!你們兩誰死了都和我沒關系。”沈茵邁開步子,腿像是完全沒力氣似的,軟趴趴地往下墜。
我一把撈起她,盯向她的肚子問:“孩子……沒了?”
一個護士躲在門框邊,探出一腦袋顫巍巍地說:“孩子沒打掉,她……她倒是把我們給打了。”
“怎,怎麼回事?”我委實愣了下。
沈茵的臉瞬間憋了個通紅,在我耳邊含糊不清地低呢著:“讓我脫褲子,還想往我里面塞什麼亂七八糟的。那個,我,我就沒敢。”
我一聽,噗嗤一下笑出來。
這種時候是不應該笑的,可不管是感嘆天不怕地不怕的沈茵也有這麼一面,還是慶幸孩子還在,我的唇角都忍不住上揚,因為我覺得沈茵會開啟她的第二種人生也不是沒可能。
沈茵瞥了兩個男人一眼:“打啊,怎麼不繼續打了?”
嚴靳一嘴角的血卻笑得像是憨子,沖倆護士吆喝道:“一會把銀行賬戶報給我,我女人找的事我都報銷。”
宋融瞪他一眼,帶上眼鏡罵了句:“傻逼。我和你沒完。”然后就大步流星的離開。
嚴靳得了便宜還賣乖,揮著手說:“孫子哎,爺爺等著你。”
我下意識看向沈茵,意外發覺她淡淡笑了一下,很淺,轉瞬即逝,興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從醫院出去,我們四個人找了個不錯的酒店吃晚飯。
嚴靳和沈茵坐一塊,我和江辭云坐一塊,中間很大一片區域都空著。
整整十二天沒見過江辭云的我,不動聲色地挪了挪椅子靠近她。
他一下就察覺了,眼神似乎還有點戲謔:“還離婚嗎?”
我肩膀一抖,咬著嘴唇不敢再看他,用著微不可聞的聲音問:“你會和我離嗎?”
自知之明這種東西在陸勵用過門不當戶不對來踐踏我時,我早就該根深蒂固了,可為什麼現在我卻越來越癡心妄想?
耳邊遲遲沒有任何動靜,我扭頭一看才發現江辭云拿著手機翻動,不知道在看什麼。
淡淡的失落從心口劃過,作為一個敏感的女人無法抑制地去猜江辭云是真的沒聽見我的話,還是故意當做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