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了一步,越過林超定在他面前,微抬下巴看著他:“我是在鬧嗎?江辭云,是誰說我們是夫妻?”
不久前,我曾彷徨過退縮過,幾乎每一次都是我跑江辭云追在身后不讓我離婚。可現在卻不同了,我們的關系發生了極度微妙的變化。
眼前這個人已經消失了十二天,這十二天我抱著手機每一天都在等他的電話,可別說是電話就連短信都沒有一條。
林超的聲音有著成熟女人的韻味:“唐小姐,和辭云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個老師。老師和學生,這種壓力一般人是不懂的。不管是我還是辭云,彼此心里都有不可能磨滅的位置。我懷孕了,辭云原本說要照顧我們母子,但……”
“你說什麼?”我驚呆了,不由看向江辭云。
林超很快又開了口:“孩子不是辭云的,他不是這樣的人,但他這幾天一直陪著我,如果造成什麼誤會,我和你說聲抱歉。”
我看看林超,再看看江辭云,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不知道自己可以相信誰,也不知道進入耳朵里的話到底哪一句可以相信,哪一句又是假的。突然很懷念十幾歲的時候,那時候交朋友就是交朋友,什麼身家背景,什麼利用迫害,都不曾出現。可人長大了,為什麼美好的東西都在消失,如果不適應世界的殘酷,真的可能被生吞活剝。
“唐小姐,你很幸運,我不及你。就算你們一開始在一起是個錯誤,可現在你在辭云心里卻很重要。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超。”江辭云在她身后喊。
他眉頭皺得那麼深,我連看一眼就心痛。
我不知道林超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極力扮演一個好女人,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明顯在向我挑釁什麼。可能,論勾心斗角,我還有得學學。
“你怎麼會來醫院?”江辭云的神色依然沒有緩和過來,整潔的白色襯衫頂端的扣子微微松開了兩顆,看上去很隨意。
我神情恍惚,還在想著剛剛江辭云抱著她的那一幕。他說過,很林超那段過去早就遠的要命,可是現在我不這麼覺得了。如果孩子真的不是江辭云,他這樣都愿意照顧林超,不就證明他一直都很愛她嗎?
那麼,為了她,為了他們曾經的孩子,江辭云大費周章的要玩死陸勵就顯得一點都不稀奇了。
我是什麼?
我算什麼?
這個世界上誰才真的在意我?
我紅了眼睛,慘兮兮地沖他笑:“還不是你的好哥們,他把我朋友肚子搞大了。現在我要陪沈茵去流孩子,男人和女人風流,出了事吃苦的永遠都是女人。”
“嚴靳?我好久沒見他了,他知道這件事嗎?”江辭云終于抬腿走向了我。
我想了想,平和下心情說:“他應該不知道沈茵今天要流產。”
江辭云掏出手機,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要打給嚴靳。
我以為作為朋友,江辭云頂多是告知一下嚴靳這件事,可手機貼在他耳根沒多久,江辭云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連我這個局外人都嚇得腿軟了。
因為江辭云掛掉電話前說的最后一句是:你要是還是個男人,十分鐘內趕過來,要趕不過來,老子就把你卸了。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我心驚膽戰地問。
江辭云不回答,反倒對我說:“唐穎,如果是你懷孕了,我一定要你生下來。敢睡你我就敢負責。”
講真,這句話的威力還是很巨大的,我不由被震住。微微低下頭,我輕聲說了句:“你想負責的人太多了。”
江辭云的皮鞋在我視線里又近了一分,頭頂落下他無奈又悲渴的氣息:“唐穎,你十幾歲的時候談過戀愛嗎?”
我猛一抬頭,愣住,極度木納地搖搖頭:“我?沒有。”
江辭云的眸縮了縮:“初戀是人類感情最初萌芽的一段情感。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我不一定是愛她,但是對她的喜歡是獨一無二不能被別人輕易替代的。從小家人就喊我白眼狼,說我沒有良心。可后來我有了良心,我的良心都是林超給的。而你遇見了最好的我,難道不比她幸運?”
是嗎?
我望著英俊逼人的江辭云,真的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縱然心里有氣,有委屈,可卻不舍得把時間浪費在爭吵里。
“我知道了。”我竟然卑微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江辭云摸了摸我的頭:“給沈茵打個電話拖延一會。”
我心里隱隱作痛,想來,那個孩子的事對江辭云造成了不可抹去的陰影,他很喜歡孩子,如果有天我也懷孕,他會不會……
他真是個特別擅長察言觀色的人,一下就望進我心里去。突然低低地說:“唐穎,要是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同樣會照顧你關心你。”
我不敢信,所以沒有說話,眨著眼睛看著他。
江辭云被我惹急了,暴躁地說:“你要是有了孩子敢背著我打掉,你這輩子就完了。”
“完了?是什麼意思?”
這次輪到他不說話,掏出手機啪啪發著短信,應該是催促嚴靳快來過來。
江辭云還沒放下手機,一輛瑪莎拉蒂就囂張地杵在了面前,嚴靳從車上下來,車里還坐著個美女,我往副駕駛看了一眼,嚴靳拉開車門掏出皮夾抽出一疊人民幣給那女的:“抓緊走,自己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