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很寬,胸膛很結實,睡著的時候呼吸均勻又深沉。而且昨晚他明明產生了反應卻沒有碰我,這一點讓我特別欣賞。
我小心地摸了下他的眉毛,順著眉骨的地方蜿蜒到眼睛,然后是鼻子和嘴唇。到了下巴處,他的喉結輕滾,眼睛猛地睜開。
我慌不迭地要抽回手,他卻笑著抓住了:“剛剛在做什麼?”
很小的震蕩與波動,悸動的味道依然曖昧。我瞥開頭輕聲回了句:“就許你親我,不許我碰你?”
“不知羞。”他笑著給我三個字,然后就起床洗漱。
接下來的日子江辭云去哪都帶著我,有時候是打牌,有時候是唱歌,也有時候會和嚴謹他們整個茶攤子,一坐就是整個下午,導致嚴靳每次都會拿我做文章調侃一番江辭云。
漸漸我的心情安寧下來,可從他們的談話中我也發覺到江辭云不簡單,他總說自己很窮,實際上從來沒缺過錢花。
有次江辭云上廁所的時候我問嚴靳他是做什麼的?嚴靳仿佛聽了笑話似的說,你連他做什麼都不曉得就和他領了證,膽子賊大啊。
秦風也笑著丟來一句,姑娘,你撿到了寶貝還不自知,真有你的。
最終我依然沒從他們嘴里得到答案,也沒有在網上搜到關于江辭云的任何信息。
秦風抽著雪茄,彈了彈煙灰:“放心吧,你的事辭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那幾個孫子以后有他們好受的。”
我的心輕輕一蕩,但很多事不能總依靠別人,欠江辭云的已經夠多了。
陸勵出院第一天我接到他的電話。
他讓我立刻回公司,我沒拒絕,有些賬的確到了該清算的時候。
避開江辭云謊稱去找沈茵,然后就打車殺了過去。
爸媽走后就沒在公司露過面,以至于才一進門同事們全都死死盯了過來。我厭倦人與人之間的復雜關系,連招呼都不愿意打,甩手直奔陸勵的辦公室。
他西裝筆挺正靠在窗口,看得出來恢復得很不錯,完全不影響走路。
我隨手帶上了門,提著滿肚子地苦水開了口:“她在哪上班?給家庭住址也行。”
陸勵沉默了片刻:“小黎……在我那。”
我一愣,原以為那次她和陳萍大打出手再不可能進陸家,沒想到這會居然還能重新回去。看來她沒少用法子,對陸勵的在意程度可能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
“你們還在一起?”我問。
“嗯。”陸勵沉沉地應了聲,然后告訴我小黎用自殺來威脅他,所以……
心機這東西她還真是不缺,可如果以為我一點心機都沒有那就大錯特錯,人活著哪個沒點心機,只是有時候不屑去耍。
我忍著惡心和憤怒,盡量心平氣和地說:“不是想我回來嗎?為什麼她還在?逗我呢?”
陸勵的眉頭微微一皺,他向來就是個多疑又自私的人,這種節骨眼上怎麼可能輕易相信誰。
“你確定要回來?”他的語氣明顯帶著質疑。
“我要回來,讓她滾。”
陸勵的眉頭皺得更深。
在漫長的沉默過后我萬萬沒想到他會扯掉皮帶說:“至少讓我相信你是真的想回到我身邊。用嘴。”
029 他的無情和慈悲
我愣住。
眼前這個曾經無比熱愛和迷戀過的男人用全世界最惡心的方式讓我證明決心。
我恨他。
無比地恨他。
喉頭卷起一陣濃烈的甜腥,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勵的身軀逼過來,他的眼神看似期待又無情,襯衫從褲子里抖露出來,像是隨時準備縱情的人。
我往后退,直到退無可退地貼在了墻上。
他皺著眉頭:“唐穎,你不愿意嗎?”
是的,我不愿意。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很多夫妻間的情趣我不懂,的的確確是個十分無趣的人。陸勵應該也和小黎說過,不然離婚后的那次重逢小黎不會用毫無情趣四個字來評價我。
忍住想往他臉上扇耳刮子的沖動,我慢聲細語地說:“陸勵,我不愿意,但我想回到你身邊。”
他的眉頭鎖得更深,片刻又舒展了:“唐穎啊,如果你真做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回來,因為你不是這樣的人。委曲求全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想弄死我和她。”
我盯著陸勵,覺得很出乎所料,他多疑的程度遠遠超過了以前。
我無力地扯起唇角,笑得慘兮兮:“我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底層小人物拿什麼和你斗?就算真的想斗你覺得有可能嗎?我什麼都沒了,沒爹沒娘沒車沒房還沒錢。我現在只想要個家,要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就這麼簡單。”
陸勵盯了我很久,像在審視我這番話的真假。
后來,我心虛了。
我推開他冷冷地說了句:“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找別人。”
陸勵拉住我:“給我點時間。等我把和小黎的關系處理好就給你電話。你先好好休息一陣,公司的職位我給你留著,我們重新來過。”
走出公司的時候我莫名的覺得害怕,可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明明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沿著馬路中間的隔離帶往前走,漫無目的走了很久,江辭云打電話問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