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念聽到聲音頓時看向江燃,江燃也恰好看向她,目光相撞,兩個人的眼神里都有些無奈。
“爹娘,我知道肯定是老三家鬧著要分家的,咱們是一家人,分家多不好啊,這次的事情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饞那一口吃的,我去給弟妹道歉。”
“千萬不要因為我,拆散這個家。”
“咱們家多好啊我不忍心看著爹娘還有奶奶這麼大的年紀還要看著小輩吵鬧,為小輩操心,你們放心,我去求三弟妹原諒我…”
阮念念和江燃站在門口,這張慧也真她娘的是個人才啊,也算是能屈能伸了。
忽然她的手腕被人拉了一下,江燃帶著她往屋子里躲了兩步,剛想問,就看到張慧從爹娘屋子里出來了。
出來還在哭擦眼淚。
嚷嚷著要去找王鳳霞道歉。
她的嗓門穿破云霄,江家的宅院隔音一般,鬧出這麼大動靜,門口趴的都是人。
阮念念和江燃從奶奶房間出來,就看到了趴在最前面的許瑤和王二嬸。
不過絕佳的吃瓜位置還是她的位置。
下一刻就有人大著膽子進院子里看,有一個就有兩個……
張慧果然去道歉了,進了屋子,看著王鳳霞道:“弟妹,我來拿你的米,是我錯了,你打我吧,你想怎麼打我就怎麼打我,只要不拆散咱們這個家,不讓爹娘奶奶傷心就好了。”
張慧一邊說還拿著王鳳霞的手朝自己臉上打。
“對不起,弟妹,你打我吧!”
“不用管我肚子里的孩子!”
“是我錯了,就是餓死我和娃也不該吃你的糧!”
………
王鳳霞哪里見過這陣仗啊,一臉懵逼無措。
張慧這招好啊。
阮念念原來在村里還引導了下流言,再加上張慧這個人本身就不行,王鳳霞口碑上占據著上風。
這會,張慧一番唱念做打,從外面擠進來的人,看到這一幕。
“張慧看著也是真心知錯了。”
“她還懷著身孕呢,怪可憐的。”
“一點大米的事情,值得這樣嘛……”
大多數人都是墻頭草,看著誰可憐心里的天平就傾向誰。
不過這些人中也不乏有人覺得張慧的確錯了,但,這不是虎子也沒出事嘛,家里鬧的雞飛狗跳的,劃不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阮念念聽著四周的聲音,看著王鳳霞知道應付不了這個場面,當下便喊道:“哎呀,三嫂該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這幾天虎子出事,她在醫院哭的魂都丟了,好不容易止住了,不會又要哭了吧……”
“二嫂你懷著孕呢,趕緊過來吧,一會萬一三嫂還以為你又要害虎子,真打你可怎麼辦,人瘋了可就啥也不懂了…聽話瘋子打死人都不用陪命的,我看三嫂這幾天啊,快被逼瘋了。”
阮念念的連著喊了幾聲,王鳳霞剛剛懵著終于反應過來了,想著虎子那憋青的小臉,頓時比張慧哭的聲音還大。
“你個喪良心的,偷吃我的東西就算了,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為什麼要害我兒子,虎子才兩個多月啊……你就不怕遭報應!”
“我打死你這個喪良心的,要道歉你早去哪里了!”
“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不是以為我不敢打你嘛,我打死你,我跟你拼命了!”
王鳳霞抓著張慧的頭發,喊著,推搡著,另一只手打在她臉上。
這事只發生在一瞬間,張慧整想解釋一下虎子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說話,臉也是疼頭皮也是疼的。
阮念念已經被江燃拉到人少的地方了,喊了一聲:快拉人啊,拉開人。”
“你也去把人拉開。”阮念念給江燃說,然后自己快步往屋里走。
看熱鬧的人本來就多,張慧和王鳳霞很快被拉開。
徐嵐和江修儀早也已經跑出來了,謝過四周的人,再看看兩個狼狽的兒媳婦。
正要開口。
木拐杖落地的聲音在青石磚的路上落在,節奏緩慢,但江家人都知道誰來了。
江修儀轉頭看向自己娘:“娘,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冷,別把您凍感冒了,快進屋子吧。”
老太太小腳金蓮,走的速度不快,冬天阮念念生怕老人摔了,跟在她身邊扶著。
向來慈祥的老太太這時候冷著臉:“江信,看好你媳婦,再惹事生非,這個家里不容你們,都給我滾出去這個家。”
江老二一聽奶奶都喊自己大名了,皮都緊了,頓時上前拉了拉張慧。
老太太怒罵道:“成何體統,都一點臉面不要了。”
張慧不甘心,小聲道:“奶奶,我是來給弟妹道歉的,我不想讓分家。”
老太太渾濁的眼睛看著張慧:“我是老了,不是傻了,就是我眼瞎了,我心也不盲。”
“你來道歉是假,不想分家是真的,你在這家里占便宜,還想趁著這會人多,把老三家的名聲都搞完了,你做的這種事情,我八歲的時候在我爹后院都看過無數場。”
“小妾爭寵,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你現在倒是用上了。”
老太太的話不可謂不狠,原本來看熱鬧的人看著拄著拐杖的老太太,忽然想起久沒人提起的老太太的身份。
江家老太太姓秦,祖上吃過三品大員,不過后來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她爹這一代,不求上進,家里已經落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