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本來看到莫憑瀾進來很高興,但是因為他只和長安親熱說話沒理會她就不高興了,嘟起嘴吧說:“爸爸不理相思了。”
莫憑瀾趕緊把女兒抱起來,“好了,我的寶貝,這樣就是理了吧?”
“要舉高高。”
“不行。”
長安現在是堅決不讓他們舉高高,太危險了。
莫憑瀾還是把孩子給舉起來,“相思這麼輕我還能舉得動,要是媽媽讓我舉高高我可沒有辦法了。”
長安給了她一個大白眼,“當著孩子的面說什麼呢?對了,你不是跟衛衡南商量事情嗎?過來干嘛?”
莫憑瀾把相思放下,讓她去炕里面玩,而自己則表情凝重的跟長安說:“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明天去掃墓的事,我欠著韓風凜一句謝謝。”
整整一路上這個名字都沒有被提起,現在從莫憑瀾嘴巴里說出來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長安微微愣著,卻不覺淚水溢滿了眼眶。
莫憑瀾這次卻沒有阻止她,有些眼淚總是要流的,這也是長安欠著韓風凜的。
她吸吸鼻子,對莫憑瀾說:“我想要青寶和相思都去,給他磕個頭。”
“嗯,那是應該的。”
說道這里,倆個人都沉默下來,只有相思甜美的歌聲飄過來。
“長安,這次以后,有些事你該放下了吧?”莫憑瀾問的小心翼翼,他微微垂著眸子,不太敢看長安,生怕被拒絕。
長安愣了一會兒才說:“我不知道,你別逼我,我真的不知道。”
他忙去握住她的手,“好好,我不逼你,你放心,我有一輩子來等你。”
一輩子,長安突然想到了剛才跟相思說的那個話題。
死去的人永遠長眠在泥土里,而活著的人則應該珍惜和親人愛人相聚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
這麼想著,她有些怕有些釋然更有些茫然,到底該怎麼辦?
莫憑瀾怕她過于糾結,便轉身往外走,“我回去了,你早點睡,別胡思亂想。”
相思看到他要走,有些不舍,“爸爸,你在這里睡吧,我們的炕很大。”
莫憑瀾意味不明的看了長安一眼,隨后對相思笑了笑,“不了,爸爸回去陪著哥哥,要不他一個人會害怕。”
“那就讓哥哥也來呀。”
其實長安很想抱抱青寶,從來了津門到現在,她并沒有跟青寶親密接觸過。
她這樣想著,不覺看莫憑瀾的眸光也有些渴望的意思。
莫憑瀾嘆了口氣。
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不明白她眼神代表的意思呢。
但是不行。
他歉意的跟長安說:“我怕青寶會不習慣,而且這里是津門。長安,你明白吧?”
長安忙點頭,她有些自責,莫憑瀾尚且還尊重著韓風凜,自己卻因為想跟兒子在一起的私心完全給忘了。
第二天,倆家人一起去了墓地。
因為青寶和相思都要去,衛灝非要跟著,賀青鸞便留下了最小的衛源在家。
韓風凜的墳墓靠近津門河,到處是蔥郁的樹林,風景很好。
看著看著層層累累的墳墓,心里不由得感慨萬千。
這人生這命運,不管是多少的苦難,多少的波折,總是會過去的,唯一過不去的卻是這生死。
墳里和墳外的人才是真的兩個世界。
衛衡南指著最前面的一個大墓碑,“到了,那個就是老大的墳墓,哎,那是誰?”
大家順著他的手看過去,見韓風凜的墓前有個男人。
不過很快的,就消失不見了,要不是大家都看到了,還以為是眼花了。
賀青鸞覺得有些腳底發冷。
她拽了拽長安的衣服,“你看那個人怎麼那麼像師兄?”
長安也愣愣的,的確,剛才的那個男人背影特別像韓風凜。
莫憑瀾已經吩咐人到處去尋找了。
衛衡南更是提高了警惕看著四面。
到了墓碑前,大家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
韓風凜還是那麼英俊瀟灑,卻已經成為永恒的黑白。
長安拉過相思和青寶,“來,給你們的韓叔叔磕頭,青寶,你要叫干爹。”
“我知道,他是汗青幫的老大,一個了不起的英雄。”一直沉默的青寶忽然這樣說。
衛衡南摸摸頭,“是我給青寶講了一些老大的事跡,畢竟青寶是汗青幫的少主。”
青寶和相思一起給韓風凜磕了頭。
大家都祭拜過后,莫憑瀾拉著倆個孩子說:“長安,我們去那邊等著你。”
長安感激的對他點頭,說了謝謝。
他是讓長安跟韓風凜有獨處的時間。
長安蹲下,伸手摸著墓碑上的照片。
“韓大哥,原諒我,過了這麼久我才來看你。”
“三年了,我離開津門三年了,發生了很多事。”說到這里,她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哭泣許久,她才繼續說道:“起初,我為了懲罰自己丟下了孩子跟著莫憑瀾回了余州。我以為孩子都有人照顧就能好好長大,可是我錯了,他們沒有了母親生命就變得不完整,我用我的怯懦和自私換取良心上的安寧,卻讓他們成了沒有媽媽的孩子。現在看著相思和青寶,我才知道我錯過和失去的是什麼。”
“所以,我想現在彌補,你說還來的及嗎?”沉默了一會兒,她繼續說道:“我以前和莫憑瀾有很多誤會,現在雖然解開了,但是失去的東西卻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