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麼會想到是莫憑瀾呢,昨晚發生的一切可能就是自己的一個夢而已。
“莫憑瀾在哪里?他有來過?”
長安當然沒臉說,只是支支吾吾的胡亂回答。
雪苼自然知道這里面有什麼隱秘的事,也不想問下去,只是說:“這麼晚了你都不下去吃早飯,我還以為你病了呢?”
“幾點了?”說著,長安拿過了懷表。
一看時間,都已經九點多了。
她最近一直早睡早起,一般早上八點前起來跟雪苼去外面散步鍛煉身體,卻沒有想到今天這麼晚,也難怪她擔心。
雪苼站起來,“那你穿衣服梳洗吧,我去讓人給你煮碗面。”
“嗯,好的。”說著,長安手忙腳亂的去拿衣服。
去餐廳的時候,發現雪苼正在跟人說話。
那人站的地方被墻壁擋住,她以為是個下人,就直接走了過去。
雪苼看到她神色微微一凝,然后對她說:“副司令也在這里。”
原來是莫憑瀾!
長安轉身就想要走。
雪苼早就料到了,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對她搖搖頭。
長安知道雪苼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她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莫憑瀾低低的笑:“司令賞給我的人今早給狗咬了,我忙活了一大早兒,想著人是你的我得過來說一聲兒,結果連飯都沒顧上吃。正好雪苼做面,就賞我一碗吧。”
他這話滿滿的都是戲虐,不過長安聽到人給狗咬了還是嚇一跳。
她知道莫憑瀾養了幾條藏獒,是養在花園里的,怎麼就能把人給咬了?
雪苼卻笑了,“你不該讓人去給你喂狗吧?否則你家地方那麼大,怎麼會咬了呢?”
莫憑瀾面不改色,“我哪里能讓司令賞給我的人去做那種事?想來這位歡歡姑娘可能比較喜歡狗,想和它們親近親近。”
這樣的謊言,恐怕說給狗也會相信。
長安也沒看他一眼,徑直去餐桌坐下了,伸手倒了一杯白水慢慢喝。
莫憑瀾在她身邊坐下,拿了個杯子意思讓她給倒水,長安理都不理。
莫憑瀾也不惱,自己拿起茶壺,不但給自己倒了,還給她的杯子蓄滿。
這樣一來,倒是顯得長安跟他慪氣一樣。
雪苼一邊兒看著,不僅搖搖頭。
莫憑瀾湊過去,“長安,你看這人傷了,而且還咬在了臉上,也不能服侍我了。我……”
長安打斷了他的話,“那豈不是更好,你臉上也有疤,正好湊一對兒。”
說完,她還輕蔑的笑了笑。
雪苼皺起眉頭,覺得這個話說的有點重了,可能最近都是吃莫憑瀾喝莫憑瀾的,生孩子又都是他找人照顧,她倒是覺得自己被他收買了,不像以前那樣厭惡他。
這也是莫憑瀾的高明之處呀。
那邊,因為長安的話,莫憑瀾果然就摸了摸臉上的刀疤。
“當時,這刀是何歡兒身邊的寶姑給砍下來的,我本來可以躲避,卻為了假死讓陳橋可以成事,生生的就挨了。”
他說的是自己受傷的經過。不知道為什麼,長安覺得心揪的有點緊。
她手指捏著水杯,垂下了眼簾。
“其實偏過身砍在肩膀上也是一樣的,可是我想著對你做下的那些錯事,我覺得有必要給自己最明顯的提醒,而且也是給你個交代。”
雪苼嘆了口氣,默默退了出去。
長安也嘆氣,她眼睛看著杯中的水,忽然抬手潑到了地上。
莫憑瀾一愣。
她卻站起來,冷聲說:“莫憑瀾,你我之間的過去就如同這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來嗎?”
“長安……”
“莫司令你快些吃飯吧,要不就涼了。”
說完,長安飯也不吃,走了出去。
外面,雪苼正和陳橋在說話。
見到長安出來,她知道一定是和莫憑瀾慪氣沒吃飯。
她招招手,“沒吃飯是不是?走,去我房間里吃點心。”
長安卻警惕起來,“陳橋,你在說什麼?”
陳橋苦笑,“我在跟雪苼小姐說,您送給司令一個美人,那幫師長團長們有樣學樣,司令在您這里吃飯,府里卻收到是三四個美人。”
長安冷笑,“那好呀,不過你最好好好檢查一下,別把有臟病的也帶給你家司令。”
陳橋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個勁兒往屋里看。
屋里卻沒有任何動靜。
長安伸手拉著雪苼走了,陳橋這才去了餐廳。
莫憑瀾正在吃一碗快要糊掉的面條兒。
陳橋真是沒眼看,他府里什麼樣的早飯沒有,要到這里吃一碗爛面條。
“司令,王師長張參謀他們給您那里送了人去。”
莫憑瀾點點頭,“你聲音那麼大,我又不聾,能聽不到嗎?”
陳橋請示,“那這些女人該怎麼辦?不能都去喂狗吧?”
莫憑瀾本來還想利用這些女人有滋有味的跟長安過招,可是剛才長安的那一杯水讓他興味索然。
沉思一會兒,他便說道:“既然送了就安排在后宅吧,只要不出格,就由著她們鬧。”
陳橋吃驚,他看了看外面,“您就不怕……”
莫憑瀾神色黯然,“她不會在乎的。”
陳橋見到這樣的莫憑瀾,心里很不是個滋味。
這些年,他陪著莫憑瀾一步步走過來,其中有多少艱辛不易就是倆三天也說不完。
可是,無論他有多高的成就,長安都是他心里唯一的痛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