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身上的襖子拉了拉,笑著說:“我才不跟你客氣,只是李家嫂子拘的緊,天天讓我在炕上,我的骨頭都躺的硬了,看你來了這不打著你的旗號下地走走嗎?”
韓風凜這才恍然,傻傻的笑起來。
長安卻皺起眉,這韓風凜以前可是個惡鬼夜叉一樣的人物,每次見了自己都戲耍她,還喊什麼小面瓜,可現在怎麼跟個沒牙的老虎一樣,不對,簡直跟門口拴著那個不咬人的傻狗一樣。
韓風凜可不知道長安這心里的計較,他跟在她后頭走了兩步,“這也是我的不對,只讓她看著你好好坐月子,李嫂子是個老成人,肯定不會讓你過多活動,其實我看國外的女人都不該我們一樣,她們洗澡還吃水果。”
長安張大嘴巴看著他。
他以為她是因為聽到洗澡吃水果,忙解釋道:“體質不一樣,國外的女人身體都強壯,我們這里的女人反而養在深閨弱不經風,不適合,但是適當走走是可以的。”
長安拍了他一下,“人家外國女人坐月子你怎麼看到的?”
韓風凜一愣,這才明白過來,他抓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她們可不是跟你們這樣躲在深閨不出門兒……”
長安打斷他,“那你怎麼不討個洋女回來?”
韓風凜給她勾去魂這才附體,不由的嬉笑著眨眨眼睛,“你這是吃醋了?”
長安怎麼說都是個生了孩子的婦人,此時倒是也不羞怯,又白了他一眼,“我吃什麼醋?”
韓風凜:……
彼時都是他逗弄長安,此時卻被長安逗弄,這還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呀。
他陪著長安在內外倆間房子里里外外的走,說些別后的事,他想了想還是把最近得來的消息告訴了長安。
聽聞赫連曜離開云州回去了封平,把雪苼自己一個人留在了云州,她立刻擔心起來。
韓風凜不由得有些后悔,“早就不跟你說了,看看你又擔心了,這可不是一個坐月子女人應該擔心的事兒!”
長安氣呼呼的說:“你根本不懂雪苼,她一定對我的事耿耿于懷,我,我……”
她連說了好幾個我,到底是沒敢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韓風凜都說了什麼都不要她管,她要是執意給雪苼送信這有些打韓風凜的臉面。
韓風凜豈能不知道她的這些小心思,不由得伸手摸摸她的黑發,“這位尹大小姐不是個能任人欺負不發聲兒的,現如今她手里掌握著紡織廠鋪子宅子田莊,可是云州的有錢人,誰敢給她臉色看?”
長安不由得又看了韓風凜一眼,她深深覺得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縱然雪苼得到了錢財方面的彌補,那感情呢,感情是多給幾個田莊和鋪子就可以彌補的嗎?
韓風凜頓覺不好了。
果然長安冷笑,“你們男人大概覺得給女人幾個錢就打發了,看來韓爺以前也是這樣打發你的那些個紅顏知己了。”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韓風凜總算是體驗到了。
他此時倒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便氣呼呼的拍了她的頭,“你這小面瓜,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伶牙俐齒?”
長安已經習慣了他的親昵,倒是沒覺得他動手動腳的不尊重,微微歪頭笑道:“我一直都這樣,你不知道嗎?”
這話說的韓風凜心里癢癢的,看著她閃亮亮的眼睛,恨不能抱著親上一口。
他想到了港島的那個晚上,那裹著苔蘚氣味的空氣,那些濃稠的風,還有長安低低的喘息。
喉嚨發緊身體發熱,他覺得自己要丟丑。
還好,他的干兒子適時拯救了他,大哭著幾腳就把襁褓給蹬開。
長安三兩步就回到了內室,她已經能手腳麻利的給孩子換了尿布,然后用非常標準的把孩子抱起來。
韓風凜唏噓不已。
總以為這女孩子是天生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她當了這樣合格的媽媽反而有些不相信。
長安看孩子是餓了,便對韓風凜說:“你風塵仆仆的趕過來也累了,先去房間里休息會兒吧。”
韓風凜知道她是要給孩子喂奶,便點頭出去,可是腦子里卻想到了那時候她為了救自己脫光衣服呆在水里的畫面,那豐盈雖然只是虹影一現,可現在在腦子里出現竟然是那麼的真實清晰,就像捧在手里一般。
衛衡南說的對,他還是有企圖的,以前長安不在身邊而他被瑣事纏身就不去多想,可是現在人近在咫尺,他身上幾乎都沾染著她的奶香味道,不動情都難。
看著被子下的那一包,他苦笑不已,這是沒救了呀。
因為這事兒他覺得不好意思,沒有再去長安房間里,休息了一會兒就去了漕運碼頭。
晚上有人請吃飯,他卻想著回來陪著長安晚膳,便推辭了。
回去的時候正聽到長安在問人他回來不回來,見到他人不由得笑道:“你要是再晚一點我們就吃飯了。”
韓風凜也笑開了,“我這是趕的早不如趕得巧,今晚吃什麼?”
長安歪頭去想,她有些小動作非常有意思,就像現在這樣外頭咬著指甲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他覺得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