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憑瀾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在哪里逍遙。
她把床給他留出來,這樣他回來總不至于好意思打擾她。
莫憑瀾很晚才回來,一身的酒氣和女人的脂粉氣。
他進來弄的聲音很大,而長安又沒睡熟,自然就醒了。
她閉著眼睛,因為不想跟他說話就繼續裝睡。
窸窸窣窣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在干什麼,長安有些緊張,連呼吸都變得緊繃。
忽然,他俯身下來,那股子味道一下撲到了她臉上,頂的她差點暈過去。
再也沒法子裝下去,她睜開了眼睛,恰好落在他滟滟的桃花眸里。
他的眼神清明,看起來沒有一點醉態。
他的手撐在沙發的兩側,恰好把長安攏在他的臂彎里。
因為低頭的姿勢,額前的一縷黑發垂蕩下來,為他清俊優雅的容顏平添了一絲不羈的邪魅。
長安許久都不敢呼吸,瞪大了眼睛這樣看著他。
屋里只開了一盞小燈,而且離著他們又遠,倆個人就像處在一片曖昧的昏暗里,能看清的只是彼此的臉而已。
“長安”他徐徐開口,聲音微微的啞,“甲板上的月色很好。”
長安以為他要說什麼,卻沒有說的就是這等風月之事,
她沒開口,黑眼睛警惕的看著他。
忽然,他松開手起身,唇邊還漾著一絲苦笑。
可畢竟是醉了,他沒站穩竟然摔在了地板上。
長安這才知道他是真醉了,忙起來去扶他,“你快起來,莫憑瀾,你病好沒好怎麼喝這麼多酒。”
他的手攏住她的手,把人往懷里拉,長安爭不過他的力氣,摔在了他的身上。
她氣惱,“莫憑瀾,你少給我借酒裝瘋。”
他任憑她捶打,抱的很緊不松開,細微胡髭的下巴一個勁兒往她脖子里蹭。
細微的刺痛和酥麻從脖子里緩緩散開,長安的腳趾都要蜷縮起來,她不知道她的聲音都變得黏膩嬌軟,“莫憑瀾,別這樣,嗯。”
“長安,你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他身上有酒氣也有女人的脂粉氣,這讓長安很反感。
裝的什麼一往情深,還不是跟女人廝混過。
她在他手虎口處掐住,“你別惡心我,找那個女人抱去。”
“哪里來的女人,我沒有。”
長安只覺得怒火從頭皮里一陣陣往外冒,“莫憑瀾,人和人之間需要相互尊重。”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醉了,他并不回應長安的話,只是抱著她,一下下親著她的脖子、耳垂。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竟然不知道停下來,也沒有再做過火的事情。
長安很少看到莫憑瀾喝醉,但是看現在,是真的醉了。
總不能這樣在地上做一晚上,她試著哄他,“莫憑瀾,我們去床上睡覺好不好。”
他的吻落在她的發間,“長安,頭疼。”
長安對他的無賴行為很無奈,但是和一個醉鬼來硬的不行,她順著他,“你起來,上床我給你揉揉。”
他果然站起來,卻還是不放開長安,漆黑的眼睛里水光盈盈,似乎怕長安跑了。
長安掙脫不了他鐵鉗一般的手臂,只好被他抱著去了床上。
這個姿勢好邪惡。
長安讓他躺下,自己坐著給他按摩太陽穴,可是他不讓,非讓長安也躺下。
越來越曖昧了,可是長安也沒有辦法。再說了,他還是她的丈夫,她根本沒有理由拒絕他。
倆個人面對面躺下,親密的長安都頭皮發麻。
他按著她的手放在額頭上,意思讓繼續。
長安微微抬起身體,慢慢給他揉著。
莫憑瀾似乎很舒服,哼哼著勾起嘴角,手抱住了長安的腰。
長安:……
她細白的手指搭在他額頭上一下下揉著,越來越輕柔,他嘴角的笑容卻一點點加深,閉上了眼睛。
長安漸漸按累了,什麼時候睡著都不知道。
等她睡著了莫憑瀾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清明,眸色柔軟的像一張網,把長安給輕輕攏住。
低頭,輕吻她的粉唇,他放在她腰間的手漸漸收緊……
他哪里是喝醉了,費了這麼多力氣,只不過是想騙她跟自己睡在一起。
回到云州那天下著小雨,一下船就看到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在等著他們。
長安猛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想買車,都定了,后來……
“這是你定的車,我都用了好久了。”莫憑瀾從后頭追過來,伸手輕輕扶住了她的腰。
她看著被雨水沖唰的格外閃亮的轎車,心想何歡兒一定做過無數次了,心頭便掀起微微的嘲諷,她就是這樣,總給別人做嫁衣。
陳橋打開車門,讓他們倆上去。
坐在密閉的空間里,她無可避免的和他靠的很近。
長安卻無心去看他,她從車窗玻璃看著外面被雨沖刷的云州碼頭,有些近鄉情卻。
走的時候父親讓她不要回來,現在她回來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忽然,莫憑瀾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
長安往后一縮,卻沒有掙脫。
他捏了捏她柔軟的手心,“長安,你在害怕嗎?”
長安轉過頭來,微微上挑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對,我在害怕,我家已經不是我家。”
莫憑瀾的手一僵,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長安已經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