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是他的地盤,人不會無緣無故消失,想到這里,他的眸子才慢慢放松。
長安當然不會消失,而且過的還很好,韓風凜把她帶到了一處很有意思的地方,“醉生樓。”
醉生樓是青樓,長安雖然時髦,但逛青樓還是第一次。
此時他們在雅間里,爐火暖熱,香爐里焚著沉香,茶吊子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冒著熱氣兒,就連火里都是燒棗子的香甜味道。與這脂粉香氣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讓人沉迷無力。
韓風凜把人放在掛著粉紅羅帳的床上,又命人去取了些雪過來,他伸手就扒了長安的襪子,把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
長安大驚失色,自古以來腳都是女人身體很隱秘的一部分,在前朝更是惡趣味的讓女人纏足供男人把玩。長安雖然不至于把腳給男人摸了就剁去,可這般親密的作為,除了她和莫憑瀾,哪里同別的男人做過?
韓風凜這廝一點自覺都沒有,還把長安的褲管往上推了推,然后拍著她的小腿,“放松些,別那麼緊張。”
長安腳下想用力,“你放開我。”
韓風凜重重一捏,也不知道他捏了哪個穴位,讓長安頓時酸麻不已,嗓子里猶如小貓發出了嚶嚀。
韓風凜手一頓眸子也一深,垂下頭不敢去看長安。
可是入目她瑩白的小腳更是誘人,根根腳趾纖細可愛,指甲像透明的小貝殼貼在花蕊上,呈淡淡的粉紅色,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你看什麼?”長安給他看的頭皮發麻,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當然知道他眼睛里的那團火代表了什麼,她簡直想打洞離開這里。
韓風凜到底算是個正人君子,他清了清嗓子,“你老實點,要是現在不用雪水把腳搓熱,你的腳是會生凍瘡的,這麼漂亮的腳,我不忍心。”
說完,他把她的腳夾在兩腿中間,抓了雪放上用力搓。
男人的大手灼熱,雪水冰冷,一冷一熱在她腳上循環往復,其中滋味不可言說。
開始她還忍著,到最后實在是忍無可忍,她凄凄切切的叫起來,伴著一兩聲的嗚咽。
門外就是見慣了風月事的丫鬟婆子們都抿起了唇,這位爺定下房子有幾日也沒見他垂青過哪個姑娘,卻不想從外面抱來一個要的這樣猛,聽聽那姑娘叫的,美死了。
但是門內的長安可沒有那麼享受,韓風凜掏壞,故意給她按摩足底的穴道,長安一會兒覺得酸麻不已,一會兒又疼痛難當,她哭爹喊娘咬著枕頭流眼淚,可是韓風凜就是不放手。
等她嗓子都要喊啞了,他才放開她,還在她腳丫子上來了一巴掌,“行了,這下保準不能生凍瘡。”
長安迅速縮起腳蜷在床頭,她扯了被子蓋住,只剩下倆個黑眼睛。
長安長得偏嫵媚,此時卻像個小刺猬一樣無辜又可愛,韓風凜心頭一動,黑如點漆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心頭一片春波蕩漾。
沒忍住上前,對她伸出了手。
長安頭一縮,這次跟個小烏龜一樣。
韓風凜哈哈大笑,“干嘛呀小面瓜,我又不打你。”
“可是你折磨我,你是個壞人。”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起來像是撒嬌。
韓風凜覺得有根羽毛輕輕搔著自己的心尖兒,不由得瞇起了眼睛,俯身靠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頭頂上,他說:“長安,為什麼每次我遇到你,你都那麼狼狽。”
他問為什麼,卻是陳述的口吻,是不需要長安來回答的,只是單純的告訴她,她過的很不好。
除了雪苼,從來都沒有人這麼關心她,長安眼眶一熱,“我很好。”
“很好,很好會被人關到大牢里,很好會被人逼著成親做六姨太?很好會自己一個人在大雪地里獨行?你騙我還是騙你自己?”
騙我還是騙你自己,這句話像潮水一樣在長安心里翻騰。是呀,這樣的話騙騙別人尚可,可騙自己……到底當不了真。
她嘆了一口氣,忽然很想傾訴。
“韓風凜,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連命都不要的那種?”
韓風凜搖搖頭,“目前還沒有,將來……我不知道。”
“但是我有。那一年,他才十二歲,第一次來我們家,穿著一身不合適的新西裝,其實衣服大小是合適的,只是他自己穿的不得勁,總是不停的抬胳膊摸衣角,很別扭的樣子。我還小,覺得他土氣,就笑出聲來。他聽到笑聲,抬起頭看著我,黑黑的眼睛里流動著說不清的復雜情緒,憤怒?自卑?傲氣?仇恨?羨慕?”我說不清楚,可是我記住了那雙眼睛,也是從那天開始我跌入到他的漩渦里,只能沉淪深陷,卻出不來。”
韓風凜知道他說的是莫憑瀾,雖然知道人家已經是夫妻,可是酸意還是在心頭漫開,半天他才說:“哼。”
長安卻不管他傲嬌的表現,繼續說下去,“可是他有自己的心頭愛,那個叫何歡兒的女子,曾經救過他的命,后來跟著來我家就一直做他的貼身丫鬟,他們倆個人之間有很多共同話題,我嫉妒他們的笑嫉妒他們的舉手抬足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而他對我總是冷漠疏離,雖然幫我做很多事,也很關心我,但總帶著那麼一點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