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酒杯,他勾唇一笑,終于是舉起來,對著余思瑤晃了晃,“思瑤,對不起。”
他竟然說了對不起,這個魔鬼是在道歉嗎?
余思瑤在聽到他遲來的道歉后,特別想哭。
桌子底下梁汝白的手握住了她的,無聲的鼓勵她。
余思瑤深吸了一口氣,“都過去了,只希望我們相忘于江湖。”
原諒是做不到,能做到的只不過是此生不見。
白長卿微微低下頭,嘴角還掛著一次笑容,不過仔細看了會發現那不過是他的掩飾,失去的孩子過分的凌虐,不過是因為太想念小八拿她在發泄,他欠她和孩子的,這輩子也還不清。
還不清,索性就不還了,他是白長卿,是他負天下人的王者,不需要有歉疚。
這頓飯總算是吃完了,一個個都也離開。
小八走的時候很瀟灑,不管前路如何他決定了就一定要勇敢的走下去。
雪苼還唏噓不已,人生兜兜轉轉總有那麼多的不圓滿,比如白長卿和小八,比如小喜和張昀銘。
站在大門口,雪苼看著天上浮動的白云,忽然對赫連曜說:“我想小喜了,我們什麼時候去看她?”
“等過幾天,我們回封平去祭祖,我帶你去找她。”
三天婚假,給白長卿這些人破壞了一天,剩下的倆天赫連曜跟雪苼呆在家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再生娃。
跟他在一起后雪苼沒有再避孕,倒是赫連曜一直用國外傳過來的那種套子,雖然那種不滿足感就像隔靴搔癢,但他還是堅持,雪苼這樣的身體根本不適合再懷孕。
三天后,假期結束,兩個人才知道街上早就鬧翻了天,只是齊三寶故意瞞著他。
赫連曜的一夫一妻制在婚禮說了后,跟著他的司令部把正規的法文給頒布了,頓時云州就亂了,那些遺老遺少們茶館酒樓說的都是這事兒,不讓他們娶妾,好像是要把他們給閹了一樣。
跟齊三寶去街上溜了一圈兒,赫連曜很強硬的說:“抓幾個鬧得厲害的關大牢里。”
“司令,這樣會惹人非議的。”
“非議個屁,哪次新政不死幾個人能推行下去?老子就是這華北的天,不聽的,殺!”
齊三寶灰溜溜的跟在他后頭,心說司令新婚不該脾氣很好嗎?怎麼戾氣這麼重,難道是夫人沒有喂飽他,欲求不滿?
“齊三寶,你在后頭嘀咕什麼?是不是你也想娶妾?”
齊三寶叫了一聲親娘,“我哪里有這個膽子,再說了,咱能干那種事兒嗎?小五挺著個大肚子辛辛苦苦給咱生孩子,我再去納妾,那您直接把我剁了喂狗得了。”
赫連曜這才有了個笑模樣,“這還差不多,”
關于一夫一妻的新政,很多人都在等著看赫連曜的笑話,但是因為他的手段強硬,而且云州本來也開放,再加上女性的擁簇,已經陸續有適婚男青年去簽署了協議,在別人看來沒法推行的新政竟然成了!
赫連曜很是高興,這些日子雪苼為了他做了不少工作,她幾次到紡織廠這些女人云集的地方去演講,也開辦太太課堂召集云州的豪門太太,鼓勵他們走出深宅大院,可以說這次新政的推行雪苼功勞最大。
眼瞅著夏天到了,赫連曜也不能一直在云州待下去,雪苼便跟著他回封平去祭祖,此時云生也在松浦軍校上學,她也沒有什麼擔心的。
雖然封平是心上的一根刺,但是早晚都要拔出來。
封平和云州早就通了火車,坐著司令的專列,他們一家三口回到了封平。
這個古城經歷了三年前的一站后已經恢復過來,現在有了新模樣,繁榮的煤礦生意讓這里富得流油,所以城里的有錢人有不好摒棄了以前的大宅院兒,蓋了西式洋樓,黑瓦中夾雜著白色洋房,極不協調又有些可愛。
一回來他們先去了赫連家的祖墳,赫連曜跪在爹娘的墳前,讓雪苼跟皓軒磕頭。
雖然雪苼覺得赫連曜的父母不是個好父母,甚至沒有資格接受這樣的跪拜,但往事已經過去了,她身為赫連家的兒媳婦,這一禮還是要有的。
她沒提,想不到赫連曜卻說了。
他說:“娘,您當時那麼做完全是錯誤的,您對不起雪苼,也辜負了兒子對您的信任。但您是長輩,您錯了我們就原諒這一回,換做是別人,絕對無可能。”
雪苼很感激的看著他,雖然跟死人爭對錯沒有意義,但是他能把自己的委屈放在心上她已經很滿足了。
回去的時候他們沒坐車,而是走在古城的街道上。
封平跟云州不一樣,云州因為西方的東西傳入的比較多,街上不比封平傳統熱鬧,而且封平好多賣小吃的,饞的皓軒直流口水。
赫連曜慣兒子,給買了一堆吃的,雪苼生氣,“哪有你這樣當爹的,男孩子家吃什麼小零嘴兒,你要把他養成小八那樣嗎?”
他呵呵的笑,“我赫連曜的兒子當然不會。”
“神氣吧你。那天小五也說我們皓軒太嬌氣,以后你得嚴厲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