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曜看著小馬,皺了皺眉頭,這個門還是沒敲開。
接下來的兩天基本就是這麼個情況,雪苼盡量減少跟赫連曜見面的時間,而恰巧軍營里有事,赫連曜也是早出晚歸的,他們就真沒見面。
期間,雪苼接到了紅姨送來的消息,關于睡蓮身世的。
就像睡蓮跟齊三寶說的那樣,她出身簡單,是被賭鬼老公賣入了醉生樓。雪苼卻陷入了深思,真的就是這麼單純嗎?
三月二十八,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齊府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齊三寶娶個妾也驚動了整個云州城,不管是地方官還是富賈商戶都來給軍老爺拍馬屁。
齊三寶紅光滿面,一身筆挺的青色軍裝顯得人更挺拔精神,而新娘子則是鳳冠霞帔一切都是按照正室的路子來,不少人猜測這是平妻的架勢。
齊三寶第一次成親說起來窩囊,等于是被綁著入贅。那個時候他都沒搞明白小五是男還是女就給按著拜堂。洞房里也是小五主動,雖然他是個風流情種,但從來沒有被女人綁著上的。小五也是彪悍,雖然第一次,硬是自己坐上去。他是不介意女人在上面的,那是小情趣,可是小五這不同,她從一開始就壓著他。
在這個時候想起舊事似乎不妥,齊三寶忙甩甩頭,把那女人對他的影響給甩出去。
吉時到,要開始拜堂了。
雪苼也在賓客之列,她心里很不舒服,有種砸場子的沖動;皓軒第一次看到結婚的很是興奮,而赫連曜則是淡淡的,就是一個上司對下屬結婚的態度。
看著齊三寶咧開的大嘴,雪苼真想弄坨馬糞給堵上,太礙眼了。
小五手下人不少,但自己的親信都戰死了,剩下的都覺得她平日里對齊三寶太過兇悍,而且男人收個房也不是什麼大事,她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反而是不對了。
現在馬上要拜堂,小五要是不回來反而便宜了這個青樓來的睡蓮,你說這女人傻不傻?
不管大家心里怎麼想,齊三寶的主意是定了,他沒有父母親人,就拜拜天地夫妻對拜就可以送入洞房了。
司儀的聲音洪亮,“一拜天地!”
齊三寶拉過睡蓮的手,對著天地就要跪下去。
忽然,鞭子破空的聲音劃破了這份喜慶,齊三寶對這份聲音太過熟悉,以至于害怕之中生出了幾分欣喜。
門口的人都看到了她,紛紛讓出了道路。
小五穿著一身黑色男裝,短短的頭發抿在耳后,腰間挎雙槍還別著一把短刀,手里攥著馬鞭緩緩走來,看樣子倒不是走進喜堂,反而像要去刑場。
當然,沒有人敢殺她,她才是那個行刑的劊子手。
從最初的欣喜轉為完全的害怕,齊三寶看出小五是來者不善。
他緊緊抓著睡蓮的小手,充滿戒備的看著小五。
沒有人敢攔著小五,都瞪大了眼睛一步步看她走近。
走到一對新人面前,小五不說話也不看齊三寶,而是看著蒙了紅蓋頭的新娘。
“睡蓮?”
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睡蓮也是個機靈的,她忙給小五跪下,“姐姐在上,睡蓮給您請安了。”
禮數周到,聲音也婉轉好聽,雖然看不到樣子,但身段婀娜,再看看面前這位男不男女不女的夜叉,眾人都紛紛覺得齊三寶這妾納的好!
小五勾起嘴角冷笑,“姐姐?我可當不起!我跟齊三寶已經恩斷義絕不是夫妻。”
齊三寶聽她還是這麼說,心里不由得難受,他去拉她,“小五,別鬧了,快回屋里換身衣服好生休息。”
看著放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小五眼睛里的冷意更深,“拿開你的臟手。”
“小五!”
“別叫我。齊三寶,你不配!”
小五長得黑,但是牙齒雪白,濃眉大眼的一副英氣模樣,她以前男裝的時候也不知道迷倒過多少女人,可是嫁了人就迷不倒男人。
齊三寶著實頭疼,眼下這麼大的場面丟不起人,他低聲對小五說:“你別鬧了,過了今天我給你賠禮道歉。”
“不必,我不稀罕。”
眾人都摸不著北,這位五夫人到底要干什麼?
忽然,一直蒙著蓋頭的睡蓮忽然用青蔥一般的手指把蓋頭掀起來,露出一張粉嫩的小臉兒,“姐姐,我知道您對我有氣,妹妹萬萬不敢獨占師座的,您有什麼火沖妹妹來,今天賓客滿堂,求您給師座點面子。”
這個時代,男尊女卑,像小五這種惡名昭彰的女人最是給男人厭惡,現在睡蓮識大體懂人情,雖然是青樓出身,此舉給大家留了好印象,反觀小五這鐵血女將軍反而善妒、不識大體,一身的毛病。
嘰嘰喳喳的議論像潮水一樣涌入小五的耳朵里,她不是聽不到,也不是不受傷,她只是不想懦弱。
她趙小五是條漢子,犯不著為了個男人哭唧唧,她要做什麼,誰他娘的也攔不住!
嘴角掛著冷笑,她大步上前,忽然出手捏住了睡蓮的脖子。
“啊,師座救命!”
這個變化太快了,誰都沒有料想到,齊三寶白了臉,他伸手想去拉睡蓮,“小五,你有什麼不滿意的沖我來,放開睡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