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軒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還小他長大了就知道這些話,所以他挺起小胸脯,很是仗義的喊了赫連曜一句,“爸爸。”
赫連曜沒想到會如此簡單,他捏了捏孩子的小嫩臉兒,臉上樂開了花。
雪苼卻高興不起來,心里無味陳雜,剛才的慌亂過去了,她又恢復了冷靜,忽然發現她又走到了赫連曜的羽翼之下。
怕她不高興沒敢在這些事上糾纏,赫連曜忙說:“我們吃飯,來,我喂你。”
雪苼忙坐起來,“不用,我現在好多了。”
赫連曜也沒有堅持,他讓石頭放下床上的小桌板,把買來的東西一樣樣放下。
粥是補氣血的紅豆粥,還有清淡的小菜跟叉燒包,不多不少剛好擺滿了桌子。
赫連曜擺擺手,讓石頭先出去。
用勺子舀了粥,他放在唇邊吹涼,然后對雪苼說:“張嘴。”
“赫連曜,不用你,我自己來,我可以的。”
“張嘴。”他命令道。
雪苼不愿意在這些事情上跟他僵持,便乖乖的張開了嘴巴。
他的氣息很近,他的動作很溫柔,雪苼蒼白的唇瓣舔吮過勺子,眼梢帶起一片溫柔的風。
赫連曜唇角勾著笑眼睛里燃燒著熱情,緊緊盯著雪苼的唇瓣,喉頭一陣陣發緊。
皓軒托著下巴好奇的看著他們倆,感覺好神奇。
這個場面似曾相識,自然是媽媽經常這樣喂他,現在媽媽果然成了小寶寶,赫連伯伯,不,是新爹爹,不,是爸爸,親自喂媽媽吃飯。
皓軒在一堆稱呼里轉悠覺得暈頭轉向,他趴在床邊不知不覺睡著了。
雪苼摸了摸他軟軟的頭發,“赫連曜,皓軒睡著了,你把他抱上來。”
“不用。”說完,赫連曜把皓軒抱起來放到了對面的床上。
“讓他在這里睡,省的吵到你。”
雪苼成績自己端起碗,把剩下一半的紅豆粥喝完。
一只手伸過來,柔柔的指腹擦過她的唇瓣兒,帶起一片酥麻。
雪苼愣愣的,過了一會兒才說:“你洗手了嗎?”
赫連曜臉色瞬間難看,“你還嫌棄我?”
“這里是醫院,要是你摸過了不干凈的東西就……”
他冷哼,“是呀,我剛才去尿了,掏了那東西又塞回去,但是那有什麼,你以前也不是沒吃過。”
雪苼給氣紅了臉,她隨手拿起什麼就要扔他,卻給他早一步捏住了手腕。
他的聲音有些啞,舉高臨下的看著她,“病好了?都有力氣扔我了。”
“你真不要臉。”
“以前哭著喊著不要我停下,還要我快一些的時候你怎麼沒提臉這事兒,別說過了三年你對我的寶貝太陌生,我不介意讓你重新認識。”
看了醫院熟睡的孩子,雪苼壓低了嗓音,“你給我閉嘴。”
赫連曜見她氣的臉都發紅了,也不敢再逗她,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我讓石頭陪著你,我得去見個人。”
“是為了長安嗎?”
赫連曜黑著臉皺起眉,“不是。”
聽到他這樣說她反而放了心,說不是就是是,他還是那麼別扭。
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雪苼驚訝的捏住了嘴角,她這是怎麼了?不過是見了他短短幾天,這三年的委屈和怨恨竟然一點點在消失……
赫連曜去見的人是港島黑道上的老大,人稱南五爺。
南五爺并不知道赫連曜的身份,引薦的人之說他是內地的富商,前些年在港島的生意在封平淪陷的時候幾乎敗落,赫連曜后來便重新洗牌,現在這邊生意穩定,但是鮮少人知道他其實是這里幾家貿易公司的大老板。
赫連曜從雪苼那里拿來一張長安的照片,“還請南五爺幫我找這個人。”
南五爺看著長安的照片,“這是個男人還是女人?”
赫連曜咳了幾聲,“女人,穿男裝短發的女人。”
“懂了,連老板,您就等著信兒吧,這港島屁股大的地兒,我一定把這位莫……小姐給找到。”
“南五爺還要小心,據我們推測,劫走她的是個邪教組織,頗有些門道兒。”
南五叼著煙,捻了捻帶著好幾個金戒指的手指說:“只要連老板錢給的足,別的不用擔心,這年頭呀,就是人命不值錢。”
“好說。”赫連曜把一張支票放在他手里。
南五爺眼神一閃,他盯著赫連曜的手,慢慢的收攏了嘴角的笑容。
赫連曜剛走,南五爺的手下就問他,“五爺,你怎麼不多敲那個凱子點兒,內地的,有錢。”
南五爺給了那個人的光頭一巴掌,“腦袋挺大,就是不長腦子,那個人一看手就是常年拿槍的,在看看他身邊的人,一個個腰板筆直又有規矩,這個姓連的不簡單,我怕我們沒命拿錢,還是安分點好。”
赫連曜離開后并沒有立即回去,他讓人開著車在碼頭轉了一圈兒。
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暮色深沉,他在外頭抽了一根煙,又吹了一會兒潮濕的海風才慢慢走進去。
推開門,他就被面前的畫面吸引,那一瞬間他覺得心里熱乎乎的。
原來,雪苼和皓軒正擠在一張床上看書,竟然還是一本線裝的紅樓夢,雪苼繪聲繪色的給皓軒讀到賈寶玉初見林妹妹那段兒,癡情又多情的寶玉說:“心里就算是舊相識,今日只作遠別重逢,亦未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