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沒讓侍衛們把槍放下,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槍,“你們要針對的是我一個人,放他們走。”
耳環男反應迅速,“你想讓他們叫人來嗎?”
赫連曜嘲諷道:“你以為他們不走你們就敢隨便處置我嗎?肖子安,你最好搞清楚,我現在留下是為了滬上的安定,但真要我有什麼意外,整個龍王廟必定血流成河,這是你要的嗎?”
肖子安雖然偏激了些,但并不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壞人,他咬咬牙,對耳環男說:“他說的對,我們只要留下他,別人是無辜的。”
耳環男猙獰起來額頭的青筋都像小蛇在蜿蜒,“肖教授,放走了他的人后患無窮。”
“要是留下你們想要怎麼樣?要殺光嗎?看看你們這些人,都是有老有小的普通百姓,要是真起了戰爭,你們就那麼想死嗎?”
這些人受邪教蠱惑,但是時間不長還是貪生怕死的,被赫連曜吼得害怕。
肖子安下了決定,“赫連曜,讓你的人走,我只要你在我女兒的靈前認錯。”
石頭看著赫連曜,是不想走卻又不敢說,憋憋屈屈的在車子里,咬牙切齒的的把車子開走,一出他們的包圍圈兒,就沒命的往莫府而去。
赫連曜見人都走了,便舉起手讓他們把自己給捆起來。
“肖子安,”赫連曜喊住了人,“你要把我帶到哪里去?”
“雪雪的墓地,我要讓你給她陪葬。”
赫連曜一愣,隨即笑出聲來,“陪葬?為什麼呀?”
“因為雪雪喜歡你,她活著我不能滿足她的愿望,死了就……”
“肖子安,你是瘋了嗎?據我所知,肖家也算是名門世家,你上有高堂下有妻子幼兒,你可知道殺了我是什麼罪?你要你滿族陪葬嗎?”
肖子安臉上滿是悲愴,“我管不了那麼多,等你死了我親自跟大總統去請罪,禍不及全家,我一個人愿意承擔。”
赫連曜嗤笑,“你擔得起嗎?”
一個麻瓜塞到赫連曜嘴巴里,耳環男不讓赫連曜跟肖子安說話。
赫連曜眼神一凜,耳環男這麼妖的人也覺到了害怕。
赫連曜給人裝到了麻袋了,然后送上了馬車。
赫連曜保持著清醒,他眼睛看不見嘴巴不能說話但是耳朵卻能聽,他仔細聽著路邊的聲音,而手心里早就藏好的刀片兒一點點切著繩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慢慢的太陽也下了山,才來到了墓地。
肖子安對耳環男說:“龍二法師,時辰快到了,下葬吧。”
龍二看了看天邊的下玄月,嘴角掠過一抹冷笑,“嗯,把人給弄出來。”
麻袋解開,赫連曜慢慢睜開了眼睛,周圍有火把,他看清了自己是在墓地,而他現在所站的位置正是墳坑的邊緣。
想要活人殉葬,肖子安你可是個好老師呀。
與此同時,雪苼和長安帶著皓軒已經到了碼頭上。
下午的時候石頭到了余公館卻沒有見到莫憑瀾,看門的說莫司令去了白司令那里,石頭只好再去找白長卿,卻不知道莫憑瀾其實正被綁在自家臥室的床上,他著了長安的道,被迷昏了。
幾個黑衣人站在雪苼身后,其中一個說:“小姐,船快開了,上船吧。”
雪苼看了看伸手的碼頭,點點頭。
長安忽然拉住了她,“雪苼,你想清楚了嗎?赫連曜有危險!”
雪苼握住了長安的手往前走去,“長安,一分鐘都不能耽誤。
我早說了,他逃脫不了是自己沒有本事,這是他的命他要認。”
長安見她意志堅定,便也沒有什麼顧忌了,畢竟她用美色把莫憑瀾給迷昏了只是一時,要是給他抓住還不知道該怎麼折騰自己。
踏上甲板,她們離著這里的愛恨越來越遠。
墓地里,赫連曜渾身的繩索盡數抖落在地上,而指間的刀片緊緊貼在龍二脖子的大動脈上,只需要微微用力,就會被割斷血管。
赫連曜冷冽的眸子緊緊盯著肖子安,“肖子安,對著你女兒的尸體你自己說,把我活埋了她就開心嗎?她是怎麼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嗎?自殺,哼,被自己的親爹當成了工具,甚至連性命都搭上,肖雪這輩子最大的悲哀是有你這個道貌岸然的禽獸父親。”
肖子安撲通跪在了墳前,“別說了,你別說了。”
“你們都別動。”赫連曜對蠢蠢欲動的那些黑衣下人吼了一聲,刀片已經割破了龍二的皮膚。
龍二從南疆來滬上有兩年多,他太輕敵了,以為赫連曜是自己的甕中之鱉,卻沒有想到給人這麼輕易的制住。
其實赫連曜要制住他的方法有一百種,可是有那麼多不明狀況的老百姓,他只好深入敵群才后發制人,等到了墳地才下手。
龍二又悔又怕,可還是不死心的叫囂,“肖子安,開槍,打死他。”
“他不敢!肖教授想流芳百世,他也想跟大洪朝末年的梁先生那樣成為一個傳奇,可是肖子安呀,梁先生一輩子對家人愛護有加,不愛家又怎麼愛國家?沽名釣譽欺世盜名,也想成為梁先生那樣的大文豪?”
肖子安被戳透了那張畫皮,渾身抖的就像秋風里的葉子,他手緊緊摳進泥土,老婆的指責女兒的控訴歷歷在目,他不是人,不是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