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我得好好想想,我這老婆子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你讓我慢慢考慮。”
見母親說考慮,傅晏瑾就覺得有戲,他笑著說:“那母親你好好想想,我下去了。對了,雪苼懷了我的孩子,你把這個也考慮進去。”
"什麼?”何氏一陣頭暈,她的兒子這樣要往死里折騰她呀。
下了這個重磅炸彈,傅晏瑾便退出母親的房間,他對貼身的侍衛說:“這幾日要密切注意著老夫人的動靜,飄雪院那邊多加派幾個人手,要是雪苼夫人有什麼閃失,我扭掉你們的腦袋。”
“是,大帥!”
傅晏瑾他不傻,從他自己身上得來的經驗,后宅斗爭的殘酷向來不輸給戰場,母親說考慮很可能是緩兵之計,他不會讓人傷害雪苼,否則他豈不是比赫連曜還沒用?
愛到深處,就有一種畸形的病態,他想占有她,想給她赫連曜都不曾給過的東西,她想要他后悔,為什麼沒等著他去娶她而愛上了赫連曜。
房間里,何氏倚著大迎枕生氣,這胸口給兒子堵的死死的,喘氣兒都困難。
正在這時,傅晏瑾父親的五姨太來給她請安,她向來跟何氏要好,又沒有生養過,所以在激烈的宅斗里活了下來,現在經常幫著何氏出謀劃策。
五姨太給她捶著腿,“太太,您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我那孽障兒子,非要娶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
五姨太在那天的家宴里見過雪苼,那麼跋扈的傅明珠都給她制住了,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五姨太試探著問:“那你準備怎麼辦?”
何氏撫著胸口發泄,“我還能怎麼辦?難不成把那女的給殺了?鐘麟嘴巴上不說,他一定會防著我,到時候就傷了母子感情。”
“這倒也是,太太一向是看重和大帥的女子情分……對了,您不用出面,這事兒有人做。”
“你的意思是……”
“傅明珠恨尹雪苼恨的要死,你適當的給制造個機會,還怕那個蠢貨不動手嗎?”
何氏輕輕的打了五姨太一下,“你這蹄子就是鬼心眼多,要是這次能成功,我呀,過年給你包大紅包。”
五姨太忙謝過,“太太的賞賜我是不要的,我能在大帥府里陪著太太解悶,給我養老就知足了。”
“這你放心,老爺一幫妾室就剩下你一個了,我當然要好好對待。”
聽到對待倆個字,五姨太覺得后背一陣發冷,她想起了傅雅珺她娘的死。
第二天,傅晏瑾陪著母親吃飯,何氏給了他給痛快話兒,準了。
傅晏瑾沒按奈住興奮的心情,差點把米粥都給撒了,他抱了抱他的母親,“娘,您真同意了?”
何氏有多年沒和兒子親近了,沒想到兒子抱她一下還是托了別的女人的福,她有些酸楚,“是呀,都有了你的孩子我還能說什麼?不過鐘麟你被犯糊涂,這孩子是你的嗎?”
這句話戳到傅晏瑾的心窩子里,他低下頭,一絲苦澀從心里升起,他勉強笑著,“這是當然,這個可不能亂認。”
何氏攏攏頭發,“但是這婚姻大事不能潦草了,現在離著新年還有倆個多月,怕是來不及了,但是她的肚子又等不了,這未婚生子太難聽,就這麼著,臘月二十六,你們成婚。”
傅晏瑾沒有想到母親連日子都算好了,他有些感動,“謝謝您,母親。”
“好了,你一個大男人別整天在家里膩歪,有時間多去軍營走一走。”
“母親放心,我一定很勤勉的。”
何氏點頭,“那我這幾天帶著她去外頭逛逛,買點料子好做衣裳,嫁衣的繡工復雜,沒有一個月出不來。”
“母親,我們想舉行西式的婚禮。”
何氏聽著膈應,“我可以依著你們,但是這紅袍嫁衣也得穿,祖宗還得拜。”
傅晏瑾覺得母親的話也沒毛病,便答應了,“好,我再和雪苼商量,母親那我先走了。”
傅晏瑾走了后,何氏扔了在手心里皺成團的手絹,她跟下人說:“去請飄雪苑的雪苼姑娘。”
雪苼自從那天不吃加料的燕窩后身體還不錯,一直沒覺察出什麼不舒服的。以前她以為離開了赫連曜自暴自棄不吃飯,現在卻因為有了孩子使勁兒吃,她妊娠反應的厲害,往往吃了吐吐了吃,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先是傅晏瑾讓人來說太太準了婚事,又有人來請她去見太太,雪苼不知道傅晏瑾怎麼跟他娘說的,但是看他娘的脾性,這事兒簡單不了。
她到了何氏的臥房,行禮問好。
何氏雖然對她還是淡淡的,卻也沒有以前的抵觸,她身邊還坐著個中年女人,雪苼依稀記得是五姨太。
何氏說:“雪苼,鐘麟跟我說了你們的事,我老了,也管不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只好隨著他,你是什麼身份自己清楚,我也不多說,只希望你好好恪守本分別給他丟臉。”
雪苼聽的一愣一愣,但是何氏沒有提孩子,難道他沒有跟她說?
其實這個孩子在何氏心里是不承認的,雖然傅晏瑾說是他的,但是他才跟雪苼在一起多久,就算是這好說也不好聽,何氏是打算犧牲了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