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少帥你不用辯解,我們的合作關系依然存在,我不會為了一個不能掌控的女人跟你翻臉的。至于兒子,我還有歡兒,我會有很多兒子,有莫長安這樣一個母親,我也不知道胡生出什麼樣的兒子。”
聽了他的這番話,雪苼覺得自己像給雷劈中了。
長安,你如果在天有靈,看看你愛了十幾年的男人!
莫憑瀾甩了甩衣袖,“赫連少帥,麻煩你把她帶走,這些天我們府里事兒多,我沒有精力招待你們。”
赫連曜點點頭,“好,我們走,但是可不可以從這里面挑一件衣服,給雪苼留個念想。”
莫憑瀾冷冷的,“你隨便。”
赫連曜推推雪苼,“去找一件吧,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雪苼踉蹌著上前,下人把箱子打開,雪苼一眼就看到了那件黑裙子。
那是她親自給做的,裙子做成百褶的樣式,能適當的遮掩大肚子。
現在這裙子破碎不堪,血跡干涸在上面是一種深褐色。
她撿起這件抱在懷里,眼淚潸然而下。
“長安,你說過的,但凡是你愛的愛你的人都一世長安,喜樂如意,可是你自己呢,你騙我。”
赫連曜緊緊抱住她,“雪苼,你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的身體要緊。”
“滾!赫連曜,我不想見到你這個殺人兇手。”
她推開赫連曜,抱著長安的衣服就往外走,赫連曜皺起眉跟上。
莫憑瀾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等人走遠了才轉頭看何歡兒,他一改剛才的冷漠,眉宇間一派溫柔,“不是說不準出來嗎?外面風大,你身體剛剛好。”
何歡兒搖搖頭,“都躺了這麼久,骨頭茬子都要躺廢了,而且家里發生這麼大的事你讓我怎麼躺的住?”
莫憑瀾走過去環住了她的肩膀,“別操心,一切都有我,看看你,一陣風都能吹跑了。歡兒,趕緊好起來,我們要屬于自己的孩子。”
“瀾哥”何歡兒忽然仰起頭看著他,“你難道一點都不傷心嗎?她死了,她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呀。”
“那也是她的孩子,沾染著他們莫家的血!本來我也是等著孩子出來更加有折磨她的利器,卻沒有想到給她逃脫了。”
何歡兒依偎到他懷里,“瀾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歡兒,”莫憑瀾摸著她的頭發,眼睛里綿延著無限的恨意,“她只能怪自己為什麼姓莫,為什麼有那樣的父母,她活該。”
何歡兒不知為何打了個冷戰,她對莫憑瀾說:“瀾哥,我冷了,我們進去吧。”
莫憑瀾抱起何歡兒走進屋里,他垂下眼簾,又恢復了那副芝蘭玉樹溫文爾雅的模樣,但是那斂住的眼神里,總游離著一股殺氣。
雪苼離開了莫府,去了墳地。
這種陰氣重的地方赫連曜是不贊成她去的,但是現在她和他的關系劍拔弩,他說一句話她就反感的要死,他只能由著她。
在長安母親寧姨的墳墓旁邊果然多了一座新墳,光禿禿的寫著莫氏長安幾個字,雪苼撲過去痛哭,哭的聲嘶力竭疼痛難忍,赫連曜一直由著她發泄,直到她又一次暈厥,才把人給抱上車。
看著那座新墳,赫連曜悄聲對張副官吩咐,“到晚上找人仔細來看看,里面到底有沒有尸體。”
張副官一愣,隨即明白了赫連曜的意思,他點頭,“是。”
第一百三十四章:你就是我的事兒,我忙你
入夜,風高月黑,吃腐肉的烏鴉棲在樹間怪叫,張副官帶人挖開了長安的墳墓。
當兵的不怕鬼神,而且這些男人陽氣殺氣都有,恐怕惡鬼都近不了身。
打開烏金鑲嵌的棺材,里面一個穿著艷麗衣衫的女尸還沒有腐爛,曾經姣好的面容已經血肉模糊,蓋著一方繡著安字的羅帕。
張副官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外國人的醫術高明,本可以剖腹把孩子給取出來,滿月的孩子可以活下去,但是長安掉下去的時候給船錨鉸到腹部,腹中的嬰兒也給絞死了,解開外面的衣服,那個已經是黑灰色的嬰兒被一層層白布給固定在肚子上……
張副官當場就吐了。
張昀銘從軍數年,什麼樣的死狀沒見過,這種還是第一次。
他手撐著地,好半天才緩過來,揮揮手讓士兵重新蓋棺填土。
等他們走了,另一幫人出現在墳地。
他們都穿著黑衣,還蒙著面,其中一個人問頭目,“還需要開館嗎?”
那人搖搖頭,“張昀銘都吐了,還能有假嗎?回去跟公主匯報。”
陰風颯颯,刮得墳地上的白幡嘩啦啦響,墓碑上冰冷的字閃著幽光,就好像一雙雙來自地獄的眼睛,看著這群攪的死人都不能安寧的活人。
長安的死對雪苼打擊很大,她一病不起。
雖然赫連曜一直在身邊照顧,但是雪苼對他很抵觸,每次看到他就想到長安血肉模糊的樣子,最揪心的是她竟然下不去狠手殺他給長安報仇,一邊是十幾年的友情難放,一邊是生死相依的愛情難舍,她活的混亂不堪,只能靠生病逃避現實。
昏昏沉沉的過了幾天,馬上就要中秋節了,可是她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