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指著何歡兒,眼神里滿是怨毒。
雪苼吃驚,她低聲問長安,“何歡兒救了你?”
“嗯。”
咬住下唇,她因為莫憑瀾在場有些話說不出口,但是依著她和長安的默契,有些話在交換的眼神里已經明了。
莫憑瀾感覺何歡兒的身體越來越冰,他咬牙切齒的說:“赫連少帥,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此等妖婦,抓不住就殺,不用留活口。”
赫連曜早起了殺心,“好,一個都不留,殺!”
李瓶磔磔怪笑,就像一堆蝙蝠在震動翅膀,“你們以為我們還想活嗎?我們要去侍奉天女!但在那之前,我要把你們所有的人都帶上,作為給天女的供奉。來人呀,啟動機關,點火!”
“不好,她要跟我們同歸于盡,撤退。”莫憑瀾大喊一聲,抱起何歡兒就往外跑。
他沒有看大著肚子的長安一眼,甚至都沒有吩咐保鏢護著長安跑。
長安的心就像給嚼碎了捏成團兒扔進油鍋里。
這就是莫憑瀾,她愛了十幾年的莫憑瀾。
從上次他從醫院里把她給抱回莫府后,她心里有了那麼一點點希望,認為莫憑瀾也許沒有絕情懂啊那個地步,他對自己還是有情的,現在看看,只不過是個自己癡人說夢罷了。
赫連曜讓侍衛帶著莫長安逃,自己則抱起雪苼,“別傻呆著了,走。”
“你們走不了。”說完,洞口的石門開始緩緩關上。
赫連軍治軍嚴明,眾侍衛合力扳住石門,“讓少帥夫人先走。”
雪苼在危機時刻忽然從赫連曜懷里掙脫,她從身上摸出兩塊玉佩扔到了大火里,“你們的鴛鴦佩還給你們,從此再也沒有什麼式神女。”
赫連曜瞳孔收縮,把人給扛起來就跑。
在李瓶的高聲呼叫中,洞里大火燃燒煙霧彌漫,更有爆炸聲似乎從遠處隆隆而來,原來,她說的炸不是炸山洞,而是整座山。
沖天火光中,她高聲說:“大清國的列祖列宗,愛新覺羅.瓶兒辱沒使命罪該萬死!我親愛的天女呀,請你降罪這些無恥的叛徒,讓他們不得好死!”
煙塵彌漫火光沖天,山洞搖搖欲墜,一切都往地獄的方向下沉下沉……
寧靜的午后,新焚的百合香從鶴嘴香爐里裊裊的吐出來,倆個美人相對坐著,正在品茶對弈。
雪苼把黑子一落,“你又輸了。”
長安耍賴的抹了棋子,“不跟你玩了,次次都不知道讓著我,你光勝有意思嗎?”
雪苼點頭,“當然有意思,我喜歡勝利。”
長安扶著桌子要站起來,小喜忙過來扶著,長安一手扶腰一手抱著肚子,“出去溜達一會兒,坐時間長了肚子不舒服。”
雪苼嘆了口氣,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她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和長安一起過這麼悠閑的日子。
荒山大爆炸,赫連曜抱著她拼死逃出來,但是他的侍衛隊死傷過半,都給炸的尸骨無存。
莫憑瀾抱著何歡兒去醫院,長安自然就留給了赫連曜照顧,他怕莫宅不安全,又為了做人情,便把倆個女孩一起送到了尹家,這已經是第三天。
“何歡兒還沒有醒過來,也不知道能不能過了這一劫。”長安望著天空,悠悠的嘆息了一聲。
雪苼拿了點吃的往蓮花池里扔著喂魚,她看著荷葉底下兩尾紅魚嬉戲,似漫不經心的說:“她這次救了你,想來這個家里的大姐是當定了。”
長安從她手里搶了一把魚食,也扔下去喂魚,“錯,她做什麼我都不會感激。”
雪苼上下打量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你不怕莫憑瀾說你蛇蝎心腸嗎?這次她不像是做戲,哪里做戲會搭上自己命的。”
“我也說不清楚。雪苼,你覺得天女會真的完了嗎?”
雪苼點點頭,“我聽說他們的分舵據點還有那個老巢全都搗毀了,還有公主李瓶也死了,應該沒有什麼大氣候了。”
長安卻搖搖頭,“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雪苼看著水里的魚凝重的說:“你知道我最懷疑的是什麼嗎?”
“就是何歡兒救你,這救的也太沒道理了。”
長安眼睛發亮,“就是,對著別人我不敢說,人家為了我命都快沒有了我還說風涼話,但是真的不合情理。還有,關于那個寶藏,我就不信事情能真的完了。”
“對,寶藏,這才是個大問題,所以我才把玉佩給扔在火里。”
長安立刻明白了,“你扔的玉是假的吧。雪苼,我總覺得這事看似兇險但是虛虛實實,搞不好是天女會的金蟬脫殼之計。”
“我也有那種預感,但是,又很飄渺,什麼都抓不住。算了什麼都不想了,你以后就住在這里,我們倆個人好好過日子。”
長安捏了捏她的臉,有些心疼她的消瘦,“傻丫頭,你以為莫憑瀾會放過我嗎?”
“為什麼不放?他的何歡兒如此大度勇敢,他還留著你給她添堵嗎?”
長安丹鳳眼瞇起的時候樣子很嫵媚,明明是沒有一點憂傷的樣子卻讓雪苼覺得心碎,“我和他是個死胡同,我不懂他為什麼就是不放手,但是我不會讓他得逞,不管我娘的信是不是捏造,不管他會不會拿著孩子當祭品,就沖我和他之間的深仇大恨,我都必須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