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啞聲說:“我不介意,難道施暴者介意?”
他不理會她話語里的冷淡嘲諷,“對,我介意。”
把她放進浴缸里他沒有再去碰她,而是真的把小喜給叫進來。
雪苼躺在溫度適宜的水里一動不動,長發像海草一樣垂在外面,小喜乍進來的時候要以為她昏過去,嚇了一跳。
“別怕,我沒事。”雪苼啞聲安慰她。
小喜啪啦啪啦的掉眼淚珠子,“夫人,您以后別再跟少帥對著干了,我發現他們當兵的都不講理。”
雪苼給了她一個姑且能算上微笑的笑容,“嗯,以后不會了。”
小喜小心的拿起她的胳膊,“這些,全是少帥打的嗎?”
她是個沒出閣的姑娘,當然不知道男人有時候不用打反而能讓女人更痛,雪苼無力的搖搖頭,“不是,給我洗頭吧。”
那天雨夜,小馬把她給帶回去后她就一直在發燒。小馬那里條件簡陋而且他也不方便照顧她,以至于雪苼都以為自己會跟咸魚一樣發臭,這會子稍微有點力氣她就想洗澡。赫連曜說的對,她這樣嬌氣的人哪是說隨便就能生存下去的。
洗的差不多的時候赫連曜又進來了,他用大浴巾把雪苼裹住抱到床上,沒再經小喜的手,親自給她擦頭發換衣服。
小喜怕他再傷害雪苼,一直不想離開,赫連曜對她說:“去給夫人熬點粥。”
小喜這才退下,雪苼閉著眼睛躺在柔軟的床鋪里,似乎又睡著了。
赫連曜低頭看著她臉上一道道細小的擦傷,他手指落上去,卻不敢動,“這也是我弄的?”
“不是,我逃走的時候自己碰到了墻上。”
她干巴巴的回答了他的話,眼睛都沒有睜開。
“我給你擦藥。”
“不用,不是什麼大傷,慢慢就好了。”
她越是這樣輕描淡寫,他心里就越緊繃的厲害。
手里的藥膏幾乎要給捏爆,他拿出這輩子都不曾有過的耐心和溫柔,“雪苼,聽話。”
“我要是聽話你就會離我遠一點嗎?”她忽然張開了眼睛,看著他。
她的眼神很靜,甚至給人一種看透了塵世的錯覺。
他被她刺痛了,幾乎是立刻撲上去,用唇蓋住了她的眼睛。
她的長睫毛顫了顫,無力抵抗著他的靠近。
他的唇又涼又薄,曾是雪苼最眷戀的感覺,現在她卻覺得像毒藥。
一吻立刻離開,他重復:“上藥。”
雪苼做了妥協,“讓小喜。”
“小喜這幾天為了你都快哭瞎了,現在還在哭,你還讓她來?”
“那換個丫鬟。”
“雪苼,我不希望別人碰你,女人都不行。”
她睜開眼睛,詫異的看著他,“那你輕點兒,還有,不要亂碰我。”
他懂她話里的潛臺詞,她真把他當成禽獸了嗎?
眉頭皺起,他看起來很不高興,但手上的動作卻出奇的輕柔。
玉簪子沾著薄荷味的藥膏給她身體帶來了清涼,她圓睜著眼睛空洞的看著天花板,盡量漠視著他逼近的氣息。
但身體還是細微顫抖著,赫連曜有幾次停下看著她。
最后一次她長時間都沒等到那種清涼,便動了一下,“完了嗎?”
赫連曜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更明顯的感覺到她的害怕與抗拒。
“對不起。”雖然只是簡單的三個字,但對他來說說卻是陌生的,因為已經很多年沒有對人說過。
雪苼卻是漠然的沒有反應,她在他手里的小手就像個受到驚嚇的小鳥,瑟瑟的發抖。
她的表現讓他莫名的煩躁,毫不遲疑的把她的睡袍扯開,“別亂動。”
她心口的位置淤傷的格外厲害。
他瞇起眼睛,倒不是因為看到了自己最喜愛的,是因為那里全是抓痕和指印。
那晚,他因為她內出血,沒有做的那麼徹底,可是這里和嘴巴就遭了殃,他記不清到底做了多少次,可是最后一次他發現那里已經沾上了血,雪苼的血。
“那晚上,是我的不對,以后不會這樣了。”他又一次認錯。
雪苼跟沒聽到一樣,眼睛繼續看著天花板。
藥膏抹在身上很清涼,緩解了疼痛,但卻沒有減輕她心理上的不舒服。
赫連曜盡量忽視心里的煩躁,細心的給她抹藥,等都弄完了他給她穿好衣服,“吃點東西再睡覺。”
雪苼已經不拒絕,因為從見到他開始,她的拒絕都沒有用。
赫連曜的腳步走遠,門也給關上了。
雪苼松了一口氣,她緊緊抱住自己,把身體蜷縮起來,這樣才有了一點安全感。
可是沒過一會兒,赫連曜又回來了,他手里拿著個盤子,盤子里有一碗紅棗粥。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端盤子,沒想到做起來倒是十分的嫻熟。
他把粥放下,伸手要去扶雪苼,卻給雪苼避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可馬上抓住了她的胳膊把人給拉起來,腰下墊了個枕頭讓她坐好,“吃了飯吃上藥再睡覺。”
雪苼沒想到他這麼沒完沒了,皺起秀氣的眉頭說:“我不想吃,我很累,我要睡覺。”
“我喂你,很快的。”
雪苼的神經都快給他折磨斷了,明明是不想理會他,卻被一次次挑戰磨礪,她忽然失控的吼起來,“我不想吃,我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