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鎮痛襲來,長安身下的血流的更多,雪苼不顧一切的想把她給抱起來,可是她自己大病新愈,那點力氣連個娃娃都抱不動。
“何歡兒,叫人,我做主,送她去醫院!”
面對雪苼的嘶吼,何歡兒忙讓人進來,強制的抱走了長安。
何歡兒要跟著一起上車,雪苼狠狠的推開她,“何歡兒,她有什麼力氣反抗,你叫我來是為了拖延時間吧,這樣她死了你也可以跟莫憑瀾交代。”
何歡兒張大了嘴巴站在那里,剛說了個我字又覺得無從辯駁,默默的退到大雨里。
鳳姑抓了一下她的胳膊,“夫人別生氣,您趕緊回去休息,我跟著去就好了。”
何歡兒嘆息了一聲,面色蒼白的看著汽車里的人。
雪苼自然不會照顧何歡兒的情緒,她緊緊的把長安抱在懷里,“長安,你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
長安的手帶著她自己的血,緩慢而艱難的對她說:“雪苼,一定不要生個父母沒有愛的孩子。男人不愛你,不要給他生孩子,不要!”
“我知道,你別說話,保存力氣,知道了嗎?”
這個時候雨小了很多,雪苼拼命催促司機,“快點,再快點,快點!”
長安,你要堅持,任何人都不為也為你自己!
一夜風雨后,是個艷陽高照的大晴天。
大清早兒的太陽已經開始發揮威力,地面的水很快被烤干,要不是墻上掉下的薔薇花瓣和樹上反射著陽光的雨滴,真看不出昨晚經歷了那麼一場大暴雨。
雪苼病歪歪的身體熬了一宿今天倒是反常的神清氣爽,她看著床上的莫長安,臉上的笑容真摯美麗。
長安有氣無力的說:“都看了一個晚上你沒看夠嗎?”
“真好,我們終于又在一起了。”
莫長安想去抓她的手,可是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雪苼忙靠近她,“別急,你身體還虛。”
長安低頭看著肚子,不由得苦笑,“真頑強呀,這樣還是保住了,果然是莫憑瀾的種。”
“長安,你別做傻事了。醫生讓你好好保胎,說要是再流產會危及性命的。”
“不流了,我算是敗給他了。流了兩次還能留在我身體里這就是孽緣,孽緣呀。”
最后幾個字她說的無限蒼涼,雪苼悲從中來,幾乎落淚。
長安問她:“雪苼,你過得好嗎?”
雪苼一愣,這個問題見面是必然會問的,可是她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還行,赫連曜他對我……”
“他怎麼可能對你好?他有野心,他要的是江山天下,而不是你。”
“長安……我知道。那你呢,你是什麼時候被莫憑瀾抓到的,他把你單獨關在那棟別墅里又怎麼會給何歡兒知道?”
這一定是個很長的故事,因為長安想了很久,她低低的跟雪苼說:“雪苼,我離開莫家后背我父親以前的老部下帶走,但是每個人似乎都想從我身上撕下塊肉來,我不知道我哪里值錢,我值錢的東西全給莫憑瀾搶走了,可是后來通過我的調查才發現,我,我們真的很值錢。”
“我們?”
“對,是我們,因為我們身后有個巨大的秘密,秘密……”長安的聲音越來越低,終于低不可聞。
雪苼雖然著急聽到答案,但是長安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剛才已經跟她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現在已經昏睡過去。
門被敲了幾下,何歡兒推門走了進來。
她穿著寬松的裙子,小腹已經顯懷,走到長安床邊看了看,“還好,孩子保住了,雪苼我替瀾哥謝謝你。”
“何歡兒”雪苼冷冷的看著她,“你跟我說實話,你愿意她留在莫憑瀾的身邊嗎?”
何歡兒碧清的妙眸無懼的看著她,“那你呢,你愿意赫連少帥的身邊有別的女人嗎?”
雪苼搖搖頭,“當然不愿意。”
“我和你一樣,但是我比你更累,我要裝出大度的樣子來,畢竟他是瀾哥名正言順的女人,而我只是江南勾欄院里買來的。這次瀾哥把她找到后就沒跟我說過,要不是昨晚的事那邊派人來找我,我壓根兒就沒想到瀾哥會……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我還要救她,甚至為了她冒著大雨去求你。”
“別說這些好聽的,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你以前做過什麼我們都清楚,不要假惺惺。我恨你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不像你,只會背地里坑人。”
何歡兒苦笑,“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我也知道你一貫的瞧不起我,但是莫長安害我也是真,我憑什麼就不能討回公道?要是你大小姐給人賣到妓院里去試試,一點朱唇千人嘗,一雙玉臂萬人枕,那是個什麼滋味,我有怨恨難道不應該嗎?”
雪苼提高了聲音,“說了多少次,不是長安,她那時候不過是十歲,做不出這種事。”
“她不做自然有人替她去做,因為她是莫長安。她從小就得到的比別人多,就好像她現在,看著受了很多苦,其實還是比我受的苦少,你們根本就想不到,我經歷了什麼。”
雪苼不想再聽下去,“你既然那麼恨她就把她交給我,我送她離開這里,永遠離開,行嗎?”
何歡兒立刻拒絕,“不行,瀾哥會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