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天色大亮,她也睡不著,索性起來梳洗。
剛把頭發挽起來,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嘩,跟著小喜從外面跑進來。
雪苼皺起眉,“出什麼事了?”
小喜頭發還毛躁著顯然沒梳妝,“夫人,來了一隊兵正在跟警衛交涉,說要搜什麼刺客。”
雪苼心下一驚,“刺客,到我們府上搜刺客?警衛們是擺設嗎?”
“警衛也是這樣說,他們現在吵起來了。”
雪苼站起來,“我出去看看。”
外面的兵雪苼不知道屬于哪一營,但是不管哪里的總歸赫連曜管吧,難道他們連侍衛隊的帳都不買?
“什麼事?”
領頭的是個團副,三團張團長的手下,跟雪苼并不熟悉,但也是知道她這號人的。恭敬的行了軍禮,團副說:“夫人,屬下奉命緝拿昨晚刺殺少帥的刺客,一路追著血跡到了這里。”
“少帥被刺殺?”雪苼腦子里只聽到這幾個字,她甚至失了儀態抓住團副,“少帥沒事吧?”
團副很尷尬,“請夫人放心,少帥只受了點皮外傷,雅珺夫人幫他擋了一箭。”
聽到赫連曜沒事雪苼的心才放回到肚子里,可是傅雅珺幫他擋箭說明當時是及其兇險的,這刺客……
這刺客難道是鐘麟學長?
雪苼臉色垂下眼簾,一顆心在變化萬千。
她和鐘麟認識于港島大學的操場,當時一顆球砸在她身上,把她給砸到了醫務室,始作俑者就是鐘麟。
因為都是來自內地,他們很快就熟悉起來。鐘麟雖然是富家子弟,但是為人低調神秘,鮮少參加那些有錢人的聚會。
他喜歡讀書雪苼喜歡畫畫,早晨的山腳黃昏的海邊經常出現他們的身影,他們一起讀書一起談論人生,日子過的充實又快樂。
那個時候,要是雪苼沒訂婚,要是鐘麟沒有忽然休學離開港島,也許他們會有無限的可能。
可是,從來沒有如果。
時隔幾年,他們再見是雪苼遇車禍生死一線,赫連曜遇刺他就帶傷出現在尹家,這一切都是巧合的話那就是騙鬼。
但是不管怎樣雪苼都不可能把他給交出去,他對她有救命之恩,她救他一次也算扯平。
見雪苼一直不語,團副有些急了,“夫人,還是讓我們進去看看吧,兇手受了傷我們是循著血跡追到這里,萬一他躲在宅子里的哪個地方,對您的安全也是隱患。”
赫連軍也不是全忠心赫連曜。三團張團長跟赫連曜二叔十分要好,當時赫連曜接手大軍的時候他可是沒少鬧幺蛾子,赫連曜手腕鐵血冷酷,治了他幾回才服帖,但是現在一有事兒他就起刺兒,非要鬧出什麼風浪來。
這些赫連曜不曾說,雪苼也是在喝酒的時候聽他們談話猜出來的,現在張團長的團副要搜人,她要是不讓估計又要鬧。
雪苼往后推開,“那就請吧。”
團副也不敢造次,囑咐大隊人馬在外頭候著,他只帶了幾名親信走進去。
大廳和房間走馬觀花的看看,他們自然不能想到雪苼會窩藏人,重點是花園,怕人藏在花草和假山洞里。
雪苼不好跟著,只能去隔著一間房的書房去,紗帳里的人還在沉睡,她的內心忐忑不安。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喧嘩,她從窗戶往外一看,原來是她父親臥室外面的窗口一叢綠竹上有血跡。
雪苼暗道不好,別的地方都擦了,可是誰能想到竹葉上也會留下痕跡?
雪苼站起來,手握著冰涼的鎮紙,手心卻還是一片滾燙。
團副抬頭看著窗戶那邊,問下人:“那是誰的房間?”
下人回答:“現在空著沒有人住,以前是夫人父親的,先去了。”
團副手一揮,“那請跟夫人稟報一下,我們想進去看看。”
雪苼的冷汗順著鬢角滴下來,他要是一進去就看到了鐘麟,那不就是全完了嗎?
一時之間,她想不出對策,正著急著,忽然看到胡媽拿著菜刀奔過來,那菜刀上還有血跡。
團副手摸在槍上,他示意手下,兩個年輕的小伙子擋住了胡媽。
胡媽一臉的懵懂,“咦,今天警衛換班了嗎?你們可都是生面孔,快點幫我找找大公雞,我殺了一只雞給夫人燉湯,可是一刀下去卻飛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團副一皺眉,果然看到了地上有雞毛,他往竹從中一看,果然躺著一直毛色火紅的大公雞。
伸手拎出來扔給胡媽,“是這個嗎?”
胡媽點點頭,“對,就是這個。小伙子,看在你幫我找到雞的份上,中午給你留個雞爪子。”
團副微微一笑,心說看來在這里站崗的警衛們是整天幫著做些雜事的,沒出息。
這個時候他的手下問:“團副,還要進去看嗎?”
他搖搖頭,“不用了,是公雞血。想來是去了別處,這里有戒備森嚴估計也進不來。”
他們終于退出去,雪苼終于把一顆揪著的心放回到肚子里,她三兩步走到隔壁,推開了門。
伸手撩起紗帳,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她正詫異,有人從背后扼住了她的脖子。
她一回頭,看到了鐘麟蒼白的臉,鐘麟也放開了她,“雪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