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姨來了興趣,“你好大的膽子呀,床上他讓你做什麼你不給?”
雪苼白了她一眼,“老不正經的,不是,我罵了他。”
“你罵少帥?雪苼大小姐,你可真夠膽子大的,他把七步街又殺又燒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竟然敢罵這個活閻羅?”
雪苼捏著茶杯哀嘆,“往事不堪回首,他現在都好幾天沒回家了。”
紅姨眨眨眼,“雪苼呀,男人女人吵架是正常,你撒撒嬌說點好聽的,再不行就多來點兒花樣把他伺候爽了,什麼都解決了,上了床的男人女人沒有隔夜仇的。”
雪苼想想也是,以前自己的爹嫌棄婉娘上牌桌發很大的火,結果晚上房門一關第二天出來又是夫妻恩愛,她其實也不是不會這些,這是不屑于去做,也許這根本也是一種自卑心理。
越是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他的情婦,就越不想以色侍奉,所以她才對他的態度這麼強硬。
紅姨見勸說的火候差不多到了,就拍拍她的屁股,“趕緊去,金粉閣還等著少帥主持大局呢。”
雪苼站起來,“好吧,我這就去督軍衙門找他。”
“等等。”紅姨攔住她,“看看你,灰撲撲的這一身,我是男人也對你倒盡胃口,我這里有幾件素凈的新衣服,你挑件穿上。”
雪苼不想換,她只借了紅姨的化妝匣,抹了點胭脂涂了口紅,整個人立刻明艷起來,她又借了紅姨的一條花色絲巾,果然一身灰色的西式褲裝顯得嫵媚起來。
紅姨挑大拇哥,“小蹄子,就你會浪。”
雪苼給了她個飛吻,這次空著手去了督軍府。
門口,警衛換了班攔著她不讓進。
雪苼今天倒是脾氣好,好說歹說但是人家警衛跟石頭一樣,愣是聽不懂人話。
雪苼懷疑這是赫連曜故意的,更加想進去,她倒是要看看赫連曜到底想把她怎麼樣?
可巧了,石頭從外面回來,手里拎著剛從南方過來的琵琶,雪苼一把拉住他,“小哥。”
“夫人,您怎麼來了?”
“我來了有一會兒了,你來的正好,他們不讓我進去。”
石頭從簍子里拿出一個枇杷給雪苼:“要不我給您帶點枇杷回家吧,今天少帥不方便。”
雪苼皺起眉頭,“他在開會?沒事我不擾他,就在外頭等著。”
說完,她抬步上了臺階,因為她和石頭在一起警衛這次沒攔著她。
輕車熟路去了書房,石頭想攔都攔不住,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她卻驚呆了。
屋里除了赫連曜還有個穿黑色真絲旗袍的年輕女子,此時正靠在赫連曜懷里嚶嚶哭泣。
赫連曜的大手放在她背后一下下拍著,是對雪苼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石頭在雪苼身后都替她難過,他挺喜歡雪苼的,覺得少帥這樣對她不好,但是一個勤務兵自然是不敢乒乓少帥的,他能做的只是打了個報告,“少帥,枇杷我拿來了。”
赫連曜頭都沒抬,“嗯,給傅小姐拿過幾個。”
女人終于從赫連曜懷里抬起頭,她擦擦眼淚說:“阿曜,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我愛吃枇杷,我……”
她說著話轉身,跟雪苼就這麼臉對臉的撞上,兩個人都一驚,然后不約而同的問赫連曜,“她是誰?”
第七十四章:你今晚不會回來睡了
雪苼沒想到,對面的這個人竟然跟自己有些像。
不是容貌,準確的說應該是氣質,都是那種干凈秀雅的大小姐,特別是身上穿著這件黑旗袍,她自己也有一件差不多的。
那女人也覺察到這一點,忽然臉上的神情變得復雜,通紅眼圈里的眼神有欣喜也有失落。
一句“她是誰”倆個人都等著赫連曜的回答。
赫連曜卻誰也沒有回答,這個時候他喊得竟然是張副官。
張副官一進來也有些傻眼,他驚訝的目光從那女人臉上掠過,然后垂首問:“少帥,您有什麼吩咐?”
“帶她回去。”說她的時候,他指著雪苼。
“是。”張副官轉過身,低聲對雪苼說:“雪苼小姐請。”
雪苼敏銳的捕捉到不一樣的地方,最近張副官可是喊自己夫人,怎麼就變成雪苼小姐了?怕對面的女人生氣嗎?
雪苼低下頭溫文的笑,其實那笑是自嘲的意思。早就聽說赫連曜身邊女人不少,雖然都沒什麼好下場但是保不齊剩下一兩個果實。看情勢這女人絕對不是一般人,看來自己離著被掃地出門的日子實在是不遠了。
“張副官”許是很長時間沒說話,她的聲音帶點沙啞,就像春日的風刮起柳絮的輕緩,“我自己走就好了,你去忙。”
說完,她竟然還是很有風度的對那個女人點點頭,然后再把帶笑的眸子落在赫連曜臉上,“少帥再見。”
赫連曜竟然是一怔,看著她轉身的樣子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在胸口蔓延,就像吃多了紅果,十分的酸軟。
雪苼手插在褲袋里走的很慢,能聽到那個女人說:“阿曜,她到底是誰?”
步子更緩了些,她想聽他如何說。
可是卻沒有等到答案,赫連曜只是說:“你不用管。走,我帶你去吃飯。”
你不用管?這算是個什麼答案?
因為是低著頭,她看到從眼睛里滴落的清亮液體落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