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月圓月缺都不會改變,改變的只有人,生老病死,誰也抵抗不了。”
雪苼愕然,他原來這麼通透呀,也許他的感慨才是真感慨,畢竟他是見過那麼多生死的人。
雪苼小心翼翼的問:“那既然這樣,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那麼輕易的剝奪了人的性命?”
他回頭,身后染著鍍金的玫瑰色,“弱肉強食,在這個時代里,我要求生唯有這樣。”
“那你也不該濫殺無辜,就像上次你要殺了金粉閣全部的人……”
赫連曜打斷她,“你說這麼多就是提醒我金粉閣的事嗎?”
雪苼爭辯,“我不是。”
“行了,都辦妥了,回去就給你。”
“真的?”雪苼瞪大了眼睛,那晶亮的黑眸此時就像揉進了寶石粉,散發著細碎的光芒,格外引人注目。
赫連曜在心里冷笑,果然是女人,得到好處就高興成這樣,剛才不還要教訓人嗎?
看完日出后他們下山,這次赫連曜讓踏雪慢慢的走,沿途風光慢下來后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透著生機和春意,小鳥的叫聲在山谷中回蕩。
雪苼看著路邊不知名的小野花,她覺得這不是來的路。
“等等,我們要繞路嗎?”
“嗯。”赫連曜的氣息薄薄的噴在她耳邊,懷抱很緊,她都熱了。
“你別抱的那麼緊,現在天亮了,城里有人。”
她這話就是白說,赫連曜想干什麼哪里容她來說。
踏雪在一片墓地前停下,警衛過來牽住韁繩,“少帥,就是這里。”
赫連曜翻身下馬,他張開雙臂給雪苼,“下來。”
雪苼似乎懂了他帶她來的是什麼地方。
從馬背上被他抱下來,她鼻子有點酸,“這里是……我爹的墓地?”
他給她解下紅披風扔給警衛,然后拉著她的手快步走過去,在一處漢白玉墓碑前停下。
黑色書著“顯考尹南山之墓”,四周還擺著香蠟紙錢,顯然是現行的警衛做好的。
雪苼緊緊咬出顫抖的唇瓣兒,撲通一聲跪在了父親的墳墓前。
按照云州的規矩,女人在出殯那天是不能去墳地的,知道頭七上墳的時候才可以,雪苼早被趕出家門還沒有給父親上過墳,現在算來,早就過了頭七。
赫連曜沒去管她讓她一直哭著,自己點了一根雪茄放在墓碑上,他似自言自語又似說給雪苼聽,“見到你爹了,以后可不許夢里抱著我叫爹。”
雪苼太過傷心沒有理會他,又過了一會兒他拉起她,“走了。”
磕了個頭,雪苼爬起來,可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幸好赫連曜攬住了她的腰,一直也就沒放開,“真嬌氣,回去你要多吃飯。”
雪苼不服氣,“女孩子都這樣好不好?”
赫連曜沒理會她,“走。”
又要上馬,她挺害怕被他抱來抱去的,就對他說:“你先上去,我試著踩著馬蹬,你拉我一把。”
本來就是要教她騎馬,剛才那樣摟著是為齊三寶也曾那樣跟她共騎,現在赫連曜說,“自己上去,我在下面看著,”
“啊?”
“啊什麼?上!”
雪苼給他拍了一下屁股,沒有辦法只好抬高腿踩在馬鐙上。
踏雪已經熟悉了她的氣味,故而很乖沒有亂動,她一提氣抓住韁繩竟然上去了。
她還有些不敢相信,竟然如此的輕松,不由得開心的摸著踏雪的鬃毛,“踏雪,謝謝你。”
踏雪聽到她跟自己說話,就來了精神,大概這馬跟它的主人一樣都喜歡美人,忽然一尥蹶子長嘶。
雪苼嚇得魂兒都沒有了,她大叫:“赫連曜。”
赫連曜趕緊抓住韁繩,“你別害怕,它在對你表達喜愛。”
雪苼拍著胸口說:“媽呀,這種喜愛方式,跟你還真像。”
“你說什麼?”
雪苼忙閉上嘴巴,“什麼都沒說,趕緊上來,我們回去。”
赫連曜飛身上馬,這次沒有抱著她,而是讓她自己控制韁繩。
回去后,赫連曜就給了她金粉閣的批文以及房契。
“陳逸楓那里真不用我出手?”
雪苼搖搖頭,“你相信我,我有辦法。”
“嗯,自己小心。尹雪苼,你記住了,你是我的。”
這話雪苼并不愛聽,就算是夫妻也有個人的空間吧,他的話明顯就是把她看成了所有物。
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她手里有了這些就安心了,計劃一步步開始,她總有辦法擺脫他的。
見她拿著文件一副動小心思的樣子,赫連曜淡淡的說:“今晚有個宴會,你和我去參加下。”
雪苼點點頭,“是什麼宴會。”
“司政廳廳長太太開的春宴。”
雪苼點頭:“那請您去可是他好大的面子。”
赫連曜嘴角帶點笑意,“聽說他有好幾個漂亮的女兒,著急嫁出去。”
心念一動,雪苼笑著說:“選金龜婿呀,那少帥可要當心,您一表人才位高權重,別讓人姐妹搶起來就不好看了。”
赫連曜垂著的眸子一暗,忽然伸手把雪苼扯到懷里。
他低頭看著她,“你就這麼巴不得我找別的女人?”
雪苼搖頭,“我可不想家里有個女人找罪受,只是希望少帥在我們維持關系的這段時間潔身自好的好,別到處招惹桃花。”
“尹雪苼”他叫著她的名字,聲音磁性而涼薄,“我們的關系是什麼關系?這段時間又是哪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