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真是給炸的外焦里嫩,這些隱秘別說自己,估計連長安都不知道。
她又翻過身,瞪大了眼睛看著赫連曜。
“我自然是看不起女人的,因為女人不懂政治,女人眼界窄見識短,所以,莫憑瀾是不是幕后主使你不要管,更不要自己輕舉妄動,明白嗎?”
雪苼知道輕重,她點點頭,“你說的后面我明白,但是我還是不贊同你對女人的看法,太狹隘。”
赫連曜伸臂把她緊緊箍在懷里,“不想睡覺就滿足我。”
雪苼給嚇到了,她立刻閉上了眼睛,“晚安。”
看著她還在抖動的睫毛赫連曜勾起了嘴角,也閉上了眼睛。
雪苼還是第一次跟赫連曜什麼都不做躺在一起,她身體僵硬手心出汗,生怕他一個狼性大發撲過來,但是一會兒就聽到穿來勻稱的呼吸聲,這才放心下來。
但是腦子里還是亂亂的,太多解不開的疑惑,終于抵不住睡神的侵襲,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黑暗里,赫連曜卻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看了看雪苼,下床穿鞋,去外頭的沙發上點了一根雪茄。
厚厚的羊毛地毯吸去了他的腳步聲,更讓他像來自黑暗里的魔,騰起的煙霧纏繞著他冷峻的棱角,仿佛一只女人的素手。
現在他真的信了雪苼嗎?不見得。以前的經歷告訴他女人只是養在宅子里的貓關在籠子里的雀,不要相信她們的真心也不要給自己的真心。
更何況,他赫連曜本來也沒有心。
雪苼到今天發現的這一切謎題他早已經開始在調查,他更知道許多她不知道的,比如他為什麼要冒險拿下云州。
云州,雖然是北方一個重要的海港城市,但是還沒有值錢到他那性命來拼,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場戰役勢必帶來他值得用性命拼的好處。
但是這段時間,他發現云州魚龍混雜各種勢力盤根錯節,他的主人身份只會把他暴漏在明面上,被動的看著敵人翻騰。
這些,雪苼沒有必要知道。
她要的,無非就是拿回家業,那就給她!
早上,雪苼給人弄醒了。
大小姐起床氣很濃,拿著枕頭就扔到把她吵醒的人身上。
赫連曜黑了臉,這臭脾氣好改改了。
伸手把枕頭撿起來蒙在她臉上,“尹雪苼,我給你一分鐘時間,馬上起床。”
雪苼把枕頭一拉抱懷里,“我才不要。”
咕噥了一句,又閉上眼睛睡過去。
赫連曜心里這個氣!
要是他的兵,他早就拿著皮帶抽上了。
杯子里有半杯冷水,他拿過來就要潑她臉上。
可是心念一動,他終還是沒下去手。
仔細想想,早上醒來床邊有個毛茸茸的小腦袋軟乎乎的小身體也挺好的,不至于一起來就看到穿戴一絲不茍的女人來問安,連笑都是假的。
想到這里,他舉起杯子,把里面的水全喝光了。
他知道自己的脾氣,怕手抖真潑了她。
涼水大概降下他的火氣,赫連曜捏住了她的鼻子,“起來。”
雪苼翻了個身終于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因為鼻子被捏住呼吸不暢她只好張開柔嫩的唇瓣兒,傻乎乎的看著他。
這個奇景是赫連曜生平第一次所見。
這位少帥雖然身上有位大自己8歲的大哥,但是因為大哥身體不好,他從出生就是被當成下任督軍培養的。
人家三歲的孩子都還賴在娘親的懷抱里,可是他已經得到了人生第一把槍,并用這把槍打死了他最喜歡的小黃狗,他老爹拿著他的手開槍,告訴他什麼叫玩物喪志。從那以后,他的世界里沒有一點柔軟的東西,練武、射擊,受傷也不能嬌氣的包扎,那些年,大概他唯一覺得柔軟的東西就是在最累最傷的時候去聽大哥念一段兒書。
后來,大哥也走了,他的世界里除了刀槍劍戟兵荒馬亂炮火硝煙就再也沒有了色彩,雪苼現在的樣子給了他觸動,模糊的記憶艱難爬行,那雙烏溜溜的黑眼睛讓他想起了消失多年的美好。
他松開手,大概有好幾分鐘,就這麼安靜的看著雪苼。
雪苼迷迷糊糊的完全沒什麼意識,她手插在頭發里把鬢發弄松散,看看窗外還是淡淡的蟹殼青,著實有些不高興,“還沒出太陽,你讓我這麼起來干嘛?”
“帶你去跑馬。”
雪苼并沒有意識到他今天少見的溫柔,還一個勁兒抱怨:“我不去,我不會,沒有騎馬的衣服。”
衣服砸在她頭上,她只能聽到他寡淡的聲音:“那天不是跟齊三寶騎的挺好嗎?給你五分鐘給我收拾好了。”
雪苼把衣服從頭上拉下來,好家伙,還真給她準備好了呀,現在她沒任何偷懶的理由,只好認命。
說是五分鐘,雪苼可不止十五分鐘。
她打著呵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白瞎了一身精神的騎馬裝。
赫連曜把手里的紅披風給她裹好,“穿著一會兒跑起來風大。”
“我真不會騎馬,但是這身衣服怪好看的,我們慢點行嗎?”
赫連曜拒絕:“不行,要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