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聽南眼皮都沒抬一下,“這里是我家,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管得著嗎?這房子還有我媽一半,我待在她家有問題嗎?”
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來,但是熟悉的人都看的出來,他此刻是極為憤怒的。
否則這種時候他一般都是直接二話不說就走人的,可今天不一樣。
賀聽南陰郁的目光落在賀延正身邊的段容身上,神色的鳳眸里有著擇人而噬的戾氣。
今天該離開的絕不是他。
以前他只是不想管那麼多事情,也懶得去爭來奪去,他自己就有足夠多的財富,所以也不在乎家里那麼點東西。
只要有本事,想拿就拿,他也不會去管,大家守著各自的界限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對彼此都有好處。
但是,現在這些人是越來越過分了,甚至還想把手伸過界,妄圖觸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敢試探他的底線,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眼看著戰火就要燒起來,倒是反應很平淡,對桌上的飯菜以及身邊人的爭吵都不甚感興趣。
他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做什麼,從屏幕上點按的手指來看,像是在跟人聊天。
段容原本還一直在暗中警惕他,見他并不關心周圍的人之后這才松了口氣,專注自己的謀劃。
這場面鬧起來才好,最好是鬧得不可開交,讓賀延正對兒子們徹底死心。
她眼里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光亮,不著痕跡的摸著自己的小腹,心里滿滿的都是勝利在望的得意。
只有這樣,她才能有機會徹底將賀家牢牢把控在手里。
今天她本來沒想到賀聽南會回來,而且正巧趕上了喬家人上門,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反應過來之后,她很快就調整了計劃。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讓賀家父子幾個徹底撕破臉。
賀延正現在年紀大了,兒子就算再親,不在身邊有什麼用?還不是要仰仗她這個做妻子?
到時候她有的是辦法讓他乖乖的交出家族企業和大權。
賀延正怒火攻心,太陽穴的青筋是一條一條的疼,他指著賀聽南的手都在顫抖,“賀聽南,你是不把我氣死你心有不安是嗎?”
“我哪兒敢啊?”賀聽南聳聳肩,“就是很多事情的發生然我覺得你是越來越老糊涂了。”
“你——”
段初柔趕緊擔心的勸他,“爸爸,醫生說你最近的血壓有點偏高,你可不能動怒啊。”
隨后,她又看向賀聽南小聲道:“二哥,你少數幾句吧,爸爸他真的不能生氣的。”
賀聽南現在看見她就膈應的厲害,“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
賀延正怒罵,“她是你妹妹!你犯渾她為什麼不能說?!”
“妹妹?哪來的妹妹?我怎麼不知道?”賀聽南忽然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啊,我媽只生了我跟我大哥兩個,從哪兒蹦出來一個姓段的妹妹?”
說起來這些也是舊事重提,但每次提起來必定會讓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果不其然,段容跟段初柔臉色全都變了。
尤其是段初柔,要不是坐著,看她那蒼白的臉色可能隨時都要搖搖欲墜的倒地。
“二哥……我……”她眼圈瞬間紅了起來,“你還是容不下我嗎?”
“現在我娶了你段姨,初柔就是你妹妹!”賀延正連拍了好幾下桌子,雷霆震怒道,“這走到哪里都是這個理!你不認也得認!”
“哦。”
兩相對比之下,賀聽南的反應就顯得平淡的多了,“那我也告訴你,你就是走到天邊去,我也不可能認她這種惡心的人當妹妹的。”
賀延正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了,二話不說站起來抄起桌上的盤子朝他砸過去。
賀聽南動都沒動,只是微微一偏頭,躲過了朝自己腦門上砸過來的盤子。
只不過他的衣服就沒那麼幸運了,盤子里的牛排汁液滴在他襯衫上,黑褐色在白色的布料上十分顯眼。
賀聽南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皺著眉頭十分嫌棄不滿,“你鬧夠了沒?把我衣服都弄臟了。”
這衣服還是他家寶貝小歡給買的呢,這下算是徹底報廢了。
真煩人。
要不是被段容拉著,賀延正這會兒肯定是要沖上來揍人的,“你給我滾!以后都別再回來了!你既然誰都看不上,就趕緊滾!”
賀聽南用干凈的毛巾簡單擦拭著肩膀上弄臟的地方,頭也不抬道:“你放心,等我算完賬之后,一秒鐘我都不會多待的。”
前陣子段容鬧出來的事情他還沒來得及回來算賬,結果這一次又來了喬家。
醉翁之意不在酒,當他眼瞎了看不出來嗎?
賀聽南冷笑道:“今天既然鬧起來了,那我也不怕丟人,咱們干脆就一件件事情拉出來慢慢說清楚吧。”
“阿南。”
一直沒有開口的賀知北忽然開口了,平淡的語氣波瀾不起,“這里還有外人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正當賀聽南以為自家大哥要攔他的時候,就聽他繼續道:“所以,喬家的幾位,家丑不可外揚,介意回避一下嗎?”
用著看似禮貌紳士的征求口吻,然而賀知北的視線從頭到尾壓根沒有落在喬家幾人身上,周身的氣質也是霸道且不容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