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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萬一在這短短的四天里,在他腦子里轉了無數圈。
他甚至顧不上難過,只期盼著她之后能夠健健康康的就好,其他的都不奢求。
不管她怎麼樣,他總歸都不會放手就對了,死也不放手。
而現在,老天爺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喜,他的小姑娘沒事了,她醒過來了,并且好好的沒出什麼問題。
他真的知足了。
“謝謝醫生,真的,謝謝你。”
賀聽南表面上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但從他紅了的眼睛,和給醫生的那個擁抱能看得出,他是真的非常開心。
不過醫生顯然不像他這麼樂觀,咳了咳道:“你們別高興的太早,她的腦損傷還是有的,雖然現在運氣很好沒有大問題,但人腦是很復雜的,現在沒有反應不代表就徹底沒問題了。”
這話顯然是給正在興奮中的賀聽南潑了一盆冷水,笑容僵在了臉上,“那……就代表仍然存在風險了?”
“對,有的比較嚴重的腦損傷是不可逆的,她這個程度雖然還好,但是要恢復起來也是需要時間的,簡而言之就像是定時炸彈一樣,沒事的時候一切都好,一旦有事,就像這次這樣,就有再次誘發的可能。”
賀聽南沉聲道:“……我一定不會讓她再經歷這樣的危險了。”
這樣整個世界都要崩毀的事情經歷一次就夠了。
薄歡看了一眼他攥緊的手,走到他身邊輕輕牽起他的手,偏過頭正撞上他沉郁的視線,臉上浮起一絲柔軟的笑意,“我相信你。”
有你在,前方不管是什麼,我都能坦然面對。
第310章 深埋在心底的恐懼
吃夠了狗糧的醫生推推眼鏡,總結道:“總之,今后你要盡量保持情緒的穩定,避免做太劇烈刺激的活動,健康生活合理作息,有什麼不對的別耽誤,立刻來醫院檢查。”
從放射科出來,薄歡倒是沒什麼感覺,只不過賀聽南就顯得有些消沉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他還在為剛才醫生的話而感到心里不好受,所以并沒有直接開解他,而是甩了輪椅,讓他扶自己走一走。
昏迷了好幾天沒下床,她現在渾身都軟趴趴的沒力氣,賀聽南就扶著她慢慢的走回病房。
從他一路上都不太正常的沉默能看得出他情緒仍然不高。
“這麼沉默啊?”薄歡笑吟吟的,“我醒過來你應該開心一點的。”
他勉強扯了扯唇角,“我的確很高興。”
但是想到那個定時炸彈一樣的后遺癥,再想到害她如此的人到現在還沒有抓到,他就高興不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四周到處都潛藏著危機,隨時會從他身邊奪走她。
用兩個字概括就是‘焦慮’。
薄歡看著他眉間褶皺失笑道:“你這樣看起來像是在高興麼?”
賀聽南也意識到自己表現的有些明顯,于是緩和了一下表情。
他剛想說什麼,走廊上兩個打鬧的孩子嬉笑著跑了過來,走廊上人不算少,兩個孩子只顧著瘋跑也沒怎麼注意,直直的就撞了過來。
賀聽南反應的速度快的驚人,想也不想一把揪著領子把前頭差點撞到薄歡的孩子拎了起來。
后頭跟著的家長本來任由他們在走廊里瘋跑也不怎麼管,見狀連忙沖上來,“哎哎哎!你這個人想干什麼?抓我們家孩子干什麼?!”
中年女人看起來想要一把奪回孩子,被賀聽南輕松的躲開了,“這里是醫院走廊,不是游樂場,自己孩子不知道看好?沒看到他們剛才差點撞到我老婆嗎?”
中年女人眉毛一豎,“那不是沒撞到麼?你一個大小伙子,大庭廣眾之下的欺負小孩子?不嫌丟人啊!”
賀聽南冷笑了一下,“你兒子要是真撞到了,那今天這事就大了。”
“你嚇唬誰呢?趕緊松手啊我告訴你!我老公一會兒就過來,等他來了你們都得倒霉!”
“道歉,今天這事就算過去了。”
薄歡沒想到事情忽然會這樣,賀聽南的反應也有點出乎她預料了,見狀趕緊勸他,“行了,我也沒事,把孩子放下來吧。”
那女人見她看起來脾氣不錯,說話也細聲細氣的,大概是覺得是個軟柿子,氣勢更盛了。
她指著賀聽南道:“你聽見沒?你老婆自己都說了沒事,還不趕緊撒手?!”
賀聽南眉頭皺的死緊,但也不是真的會輕易動手打孩子的人。
就在他正準備把孩子放下來的時候,中年女人雙手環胸撇撇嘴,“現在這世道真是奇了怪了,大人沒個大人的樣子,她就算真摔一下又怎麼了?難道還能有我兒子金貴?”
賀聽南手上一頓,提著小孩后衣領的手收緊了一些。
被領子勒著喉嚨的小孩難受的咳嗽了兩聲,扁扁嘴就想哭,然而賀聽南只是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那哭聲就乖乖的憋了回去。
“喂!你怎麼還不松手?保安!醫院的保安呢?我勸你識相點趕緊松開我兒子,不然我——”
賀聽南一個眼神過去,中年女人剩下的話不自覺的咽了回去。
他銳利的鳳眸陰梟沉郁,渾身上下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不敢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