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機?”阿慈皺眉問道。
“對,我讓人用無人機查看你們行蹤,最后追到河灘上。”
江楚非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細微的紋路都透著清雋,“結果正好被我拍到了一點有趣的東西。”
視頻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河邊淺灘上的四個人影,除了昏迷這的那對母女,另外一個則是薄歡和她那個女保鏢。
江楚非點了點屏幕上顯示的時間,“這個時間你才剛剛離開河邊。”
阿慈不太明白他要讓自己看什麼,但還是道:“嗯,從時間上算是的。”
畫面上,一身狼狽的薄歡低著頭,似乎還在哭泣。
“她不會是嚇傻了吧?”阿慈不怎麼感興趣,“我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不就是一點兒血麼?”
見他還不以為然,江楚非微微一笑,“你繼續看吧。”
視頻里,畫面忽然被拉進了很多,超清攝像頭并沒有讓畫質變得模糊,能夠很清晰的看到薄歡的表情。
淚水和鮮血糊了一臉,狼狽又可憐,她身邊的女保鏢趕緊過來扶住她,幫她擦拭臉上的臟污。
因為無人機隱蔽拍攝距離太遠的關系,沒辦法收錄到聲音,不能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不過他們這些常年行走灰色地帶的人或多或少都能讀懂唇語,也不影響觀看。
薄歡肩膀因為哭泣而一抽一抽的,“卡米拉,你觀察一下周圍,那個人確實走了麼?”
那個女保鏢聞言仔細的觀察了周圍環境,她的感覺很敏銳,有一瞬間差點掃視到躲在一邊拍攝的無人機,好在負責操控的人及時控制機器躲開了。
“他走了,周圍應該沒有別人了。”
得到了這個結論之后,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薄歡臉上哭泣的表情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古井無波的冷靜。
江楚非點了暫停按鍵,視頻畫面定格在她臉上。
明明眼淚都還在眼眶里半落不落,她卻已經完全沒了他之前不屑一顧的那種軟弱。
哭得通紅的眼睛里有著涼薄清透的光,無比清醒,她隨手抹掉了臉上的淚,無懈可擊的平靜姿態跟剛才判若兩人。
“……”阿慈終于有點驚訝了,“她是有精神分裂?還是之前害怕是在演戲騙老子呢?”
她被一顆人頭嚇得像只驚恐落淚的兔子似的,情緒都瀕臨崩潰了,這些全是假的?
“以我對她的了解,你應該是真的嚇到她了。”江楚非漆黑的眸子盯著屏幕里的人,“但是這種驚嚇還不到能把她嚇到崩潰哭泣的地步。”
薄歡這個人很奇怪。
說她堅強,她卻總是會受傷,可要說她脆弱,她又總是堅韌的不可思議。
阿慈抽抽嘴角,“女人都這麼會演戲麼?”
江楚非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因為她知道,越是表現的堅強鎮定,就越是會引起你的興趣,而她想要的是趕緊救治她的朋友們,讓你失去興趣趕緊離開是她最好的選擇。”
阿慈是個非常隨性而為的人,他的行為模式不會去遵循道德、法律約束,怎麼高興怎麼來。
這也是業界人喜歡叫他瘋子的原因。
他如果一時興起,甚至有可能會做出一些臨時起意的事情,讓情況產生不可控的變化。
薄歡雖然不清楚阿慈的底細,卻很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并且很成功的規避掉了。
要做到這些看似很簡單,但在極度受驚的時候做出最準確快速的判斷,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其實是很難的。
阿慈莫名有點不爽,“這個女人……”
“這里不是重點,你繼續看吧。”
說著,江楚非讓視頻繼續播放。
畫面里的薄歡在擦干凈眼淚之后讓卡米拉去查看那對母女的情況,自己則一瘸一拐的去河邊洗掉了臉上和手上的血污。
從她時不時干嘔的動作能看得出,她并不像表面上那樣對于眼前忽然慘死的人無動于衷。
然而到洗完之后,她就已經毫無異樣了。
在得知盛錦瞳昏迷,而甜甜情況也不太好之后,她思索了幾秒,然后將視線移向了仰躺著倒在地面上的無頭尸體。
大片的血跡從脖頸的斷口涌出,混著河灘上臟兮兮的雪水一起在地面蔓延,而后滲進泥土了。
薄歡幾乎沒有遲疑的朝那尸體走了過去,接下來她的舉動完全出乎了阿慈的預料——
她伸手開始扒尸體上的衣物,并且動作利落又迅速,一點沒有抗拒惡心的樣子。
看到這里,阿慈有點不能理解了,“她不是惡心這些嗎?為什麼還要靠近?”
江楚非勾起唇,“因為警方還沒到,而河灘這里只有這具尸體的衣服是干的,雖然染了血,但勉強能保暖。”
“嘖,她倒是挺能忍得下來,死人的衣服也敢穿。”
江楚非只是搖頭,笑而不語,“你看仔細了。”
而在這期間,薄歡背對著卡米拉,不動聲色的從死掉的旺萬褲子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手機和錢包。
那個GUCCI的錢包她只是翻開看了一眼,隨后就給放了回去,隨后握住旺萬的手,用他的拇指解鎖了手機,仔細的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