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母負責任,及時找醫生給孩子治療,是絕對不會留下那麼深的疤痕。
保安思考了幾分鐘,給宋河打了一通電話。
宋河:“撒潑打滾,又哭又鬧?”
保安:“嗯,跟湯沐邑一起來的小少年說……”
宋河:“說什麼?”
保安:“他說,如果白彧是湯沐邑的親哥哥,那就麻煩他管教好湯沐邑,身體上的疤痕可以通過醫美抹去,但是心靈上的疤痕會伴隨終生。”
這個小少年膽子真夠大,敢說教家主。哎,不過這樣的少年友誼,也確實挺令人向往的,長大了就沒有這麼純粹的友情了。
宋河不待見湯沐邑,因為他是家主的潛在競爭對手。但又不能放著湯沐邑不管,他的出身是個謎,白老夫人是如何十月懷胎瞞著白老家主生下的湯沐邑?
宋河更傾向于,湯沐邑是試管嬰兒。
算一算湯沐邑的出生時間,那幾年蘭葉島生育率低下,聞家極力支持、推動試管嬰兒‘平民化’,因為免費,很多夫婦報名參加了,如果聞家想渾水摸魚做點什麼,那真是太簡單了。
念及至此,宋河拿著新調查的資料,敲開了嬰兒房的門。
慕千染正在哄琛崽和棲崽睡覺,白彧淡淡看了一眼宋河,走了出去。
慕千染:“吟秋,你哄他們睡吧。”
吟秋:“噯。”
宋河白鷹向白彧匯報情況的時候,從來不會挑在白彧的私人時間,慕千染心想,宋河有點異常,她或許應該跟出去聽一聽。
慕千染攏了攏裸粉色的針織衫,看著大步離開的兩個男人,低聲喊道:“阿彧。”
白彧停住腳步。
慕千染:“湯沐邑的事,有了新進展嗎?”
白彧:“嗯。”
宋河心道,主母真的很靠譜,平常可可愛愛的討人歡心,關鍵時刻毫不含糊。講真,這樣可萌可御,溫柔又堅毅的小嬌妻太罕見了,家主莫不是上輩子積了大德。
白彧走過去牽她的手:“你想知道的話,就去書房聽聽吧。”
慕千染:“嗯。”
走廊一面是墻,一面是玻璃,透過玻璃墻,隱約可以看到團在門口的湯沐邑。
外面樹枝搖曳,寒風呼嘯,看著就很冷。
白彧知道同母異父的私生子時,更冷更痛苦吧,慕千染還是心疼白彧一點,雖然覺得湯沐邑有一點可憐,但也沒說什麼。
書房。
宋河把資料擺在桌子上,說道:“湯沐邑出生后,在蘭葉島生活了四年,四年后,老夫人才把他送走。”
這話像一枚魚雷,在海底炸開,掀起千層浪。
因為不舍得,所以養了四年才送走嗎?
養在他跟白澤眼皮子底下,不怕他們發現嗎?
宋河:“家主,您應該有很大的幾率,見過小時候的湯沐邑。不過長相是會變得,如果湯沐邑小時候不長這樣,您也很難回憶起他是誰。”
白彧蹙著眉。
即使湯沐邑從小張這樣,他也不一定見過湯沐邑,他那麼忙,而且討厭小孩,怎麼可能跟一個不滿四歲的小屁孩有交集。
等等……
最后一批試管嬰兒出生時,白彧正好在蘭葉島,沒有外出。白澤沒空,就派白彧去視察,聞家主不僅帶著白彧看了剛出生的嬰兒,還把前三期的小孩帶了過來給白彧過目,如果有好苗子,可以直接被白彧選中加入他的親衛隊,他也確實看中了一個練武的好苗子,只是聞家主說那個孩子有基因缺陷,未來很有可能患病,白彧就作罷了。
如果他見過湯沐邑,應該就是在那次。
宋河:“家主,我覺得湯沐邑是試管嬰兒。”
白彧沒有言語,眼中的憤怒卻是少了一點。
他母親沒有出軌,但她把湯沐邑送走了,留他在基地里生死不明,這個疙瘩在他心里還是沒有解開。
慕千染拿著資料看了起來,湯沐邑有一筆豐厚的信托基金,在他成年后才能使用,在此之前,是一位女管家伺候他的日常起居。
越往下看,慕千染的眉頭越皺。
女管家年輕的時候是福利院的員工,因為被院長發現她欺負毆打孤兒,被院長趕了出去。那個年代信息不發達,女管家改頭換面去了一家保潔公司,良好的口碑讓她成為了上流階級的幫傭,最后經過某個中間人的推薦,成為了湯沐邑的監護人兼管家。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想而知,湯沐邑的童年生活有多悲慘。
慕千染眼中快要噴火了。
生了孩子后,才知道孩子對母親來說意味著什麼,如果這種心懷不軌的人照顧她的孩子,她能把那人給活剮了。
若湯沐邑是試管嬰兒,他四歲就被送走了,既沒有享受聞家的好處,也沒有享受白家的榮華富貴,充其量他只不過是聞家和白家博弈的棋子,甚至是炮灰。
慕千染開口道:“阿彧,讓他進來吧,或許他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事。”
如果真是一個無辜的弟弟,那大家和平共處,關系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他并不無辜,那這根釘子還是早早拔了好,免得越扎越深。
白彧沒出聲。
宋河知道家主同意了,他走到大門口,把撒潑的湯沐邑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