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橋老街一如既往,有它慵懶的悠韻慢節奏。
一路走走瞧瞧,喬玉溪對那些灰撲撲的都不感興趣。
“白玉樓的瓷器最齊全,無論是碎瓷、殘瓷,還是全瓷,各個朝代的都有。當然真品仿品,得看自己的眼睛。”
喬玉溪進去的時候,幾個人圍著一尊粉彩百猴圖瓶鑒賞。
數十個猴子,姿態各異,群臣祝壽之意,渾然天成,祥瑞擺件。墨玉雕刻成底托樹枝蓮花狀。
乳白與墨黑顏色撞擊,其中一只猴臂暗紅色,一抹俏色增添了不少色彩。
哪怕專門來找瓷器的裴宣,都駐足看去。
喬玉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那一抹紅,像鮮血,暗沉迂腐,她不喜。
喬玉溪觀看著貨架上的東西。
白玉樓青花瓷居多,青花龍紋壺、青花魚草紋罐、青花鳥水滴、青花三足爐青。
喬玉溪偏愛元釉,色彩濃艷,郁悶的心情也明亮三分。
喬玉溪瞧見一個仿生蘋果筆洗,蘋果形狀,兩端紅艷艷的小核蘋果,頗有趣味。
與其說瓷器,更不如說精湛工藝品。
仿生瓷講究的就是一個美,有禽鳥類,海螺類,果品類,草蟲類。
架子上擺了不少仿生瓷器,彩粉仿生荔枝,瓷粉彩籟瓜,茜色仿生佛手水滴,仿生瓷桃形盒等等。
喬玉溪一眼便喜歡上了,仿生蘋果筆洗。
“這個仿生瓷多少錢?”
第406章 咬龍尾鐲
白玉樓老板比劃了五個手指頭。
梅蘊正準備張口,就見喬玉溪吐出,“五塊錢。”
“五十塊。”白玉樓老板笑了笑,更像是在生氣。
“一個仿生瓷五十塊,這是要賣出天價嗎?五塊錢賣不賣。”
白玉樓老板突然換了個話題,“我見你進門,沒有多看兩眼這尊粉彩百猴圖瓶,能說一說因由嗎?若說的有理有據,仿生蘋果筆洗就五塊錢賣給你。”
切石切玉,新人有運勢。古玩也有這一說法,天然的自覺,雖然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
喬玉溪指了指右上端那一支暗紅色手臂,“這個紅色,顏色暗沉,看著礙眼不舒服,讓我忍不住想要將這一節掰斷。”
“哈哈哈,老余,我就說這一暗紅手臂,有問題,沁色的不正常。”一個老者笑了。
白玉樓老板直接將仿生蘋果筆洗,五塊錢賣給了喬玉溪。
老者朝喬玉溪招了招手,“你過來看看這個?”
一個大肚頸的瓶子,不同于青花瓷,上色是黑色的大牡丹花。
“白與黑,莊重,但是看著不吉利,這要是擺在家里面。”喬玉溪嫌棄的搖了搖頭。
顏色壓抑,讓人喜歡不起來,喬玉溪欣賞不了它的美。
老者:“這是黑雕刻器物,應該是瓷窯。”
喬玉溪平淡的哦了一聲,視線被一個白色口尾銜接的鐲子吸引了。
老者慢悠悠解釋,“覺得這個好看?這可是西漢咬尾龍鐲。”
咬尾龍,頭部粗,尾部細,白玉龍身繪制了祥云。
沒有清理干凈,紋路里沾染了些許陳年舊垢。
“這個多少錢?”
白玉樓老板,“西漢咬尾龍鐲,價錢可不是仿生蘋果筆洗能夠比的。”
早上收到的生貨,白玉樓老板一口一個西漢咬尾龍鐲,實則也不能百分百確定,正準備清理干凈慢慢研究。
這不湊巧房老來了,兩人就一起鑒賞鑒賞。
喬玉溪問:“我可以看看嗎?”
白玉樓老板頗為不愿意,讓五塊錢的門外漢,動它的西漢咬尾龍鐲。
但開門做生意,房老又在店內,白玉樓老板不好明面拒絕。
退后一步將位置讓給喬玉溪,“你請。”
喬玉溪右手摸上咬尾龍鐲,瞳孔微縮,沁人心脾,直擊肌膚。那種感覺,躺在軟綿綿的白云上,格外的舒服。
喬玉溪雙手摩擦著鐲子,將其放下,然后又拿上手觀察。
這種感覺又來了,并非喬玉溪錯覺。
白玉樓老板看的牙痛,哪有人上手就摸,不都是里里外外研究個仔細,在小心翼翼上手細鑒。
當這是便宜的玻璃珠子啊。
“多少錢?”
白玉樓老板直接開了兩百塊,想要讓喬玉溪知難而退。
喬玉溪睫毛微顫,這咬尾龍鐲給她的感覺太奇特了,喬玉溪并不想錯過。
“便宜一點,我是真的想買。”
這話說得白玉樓老板都不相信,哪個行家來買東西,不是藏一手露一手。
喬玉溪哪怕極力遮掩,可白玉樓老板人精,早年走南闖北,如今開了白玉樓迎來送往,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滿臉寫了我要我要,偏偏房老在,不好獅子大開口宰豬。
梅蘊在一側幫腔,“樓老板,這是我學校的校友。咬尾龍鐲你也尚未清理干凈,是真是假還有待考究,不如結個善緣,再便宜一點。”
“一百五,再議價就不賣了。”白玉樓老板打心底,并不認為對方會買。
手中的咬尾龍鐲,是個祥瑞之器。
龍鳳呈祥,這類圖案普通百姓并不能用,哪怕達官貴人也不敢私自用。
“一百五就一百五。”
喬玉溪爽快的付完錢,并要了一盆清水,準備將咬尾龍鐲刷洗個干凈。
白玉樓老板想要后悔都來不及。
尤其是見到喬玉溪刷衣服一樣粗魯。
心疼的一抽一抽,萬一是真的。不行,今天晚上得吃一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