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越說越來勁了。”柳延卿捏了捏眉心,笑了起來,“匹夫之勇,你打人是打痛快了,可有沒有想到結果?”
柳延卿起身,走至喬玉溪跟前,嚇得她后退兩步。
“今日要是我沒有來,你以為譚老師能夠保得住你?
馬上就要高考了,難道就要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毀掉自己的前途。
你已經十七歲,不小了,思想能不能夠成熟一點。”
柳延卿的話太過于直白,將喬玉溪短處,一一剖開,曝露在陽光下。
喬玉溪窘迫的伸直脖子,“我又沒有要求你來!誰稀罕你來了!”
喬玉溪從頭到尾就沒有想借柳延卿的光。
只見過兩次,他憑什麼大手大腳的指責,他以為他是誰!
“你還委屈上了是不是?”
柳延卿聲音緩和,再次捏了捏眉心。他沒有晚輩,說話做事都是公事公辦,命令式的口吻,嚴格要求。
哪會有人像她這樣頂嘴,和人大小聲。
柳延卿回過神來,面對這麼一個小姑娘,一時之間倒是忘記了她不是下屬。
柳延卿讓喬玉溪坐下,準備和她好好談一談。
“逞一時之快,不計后果,是最不理智的做法。痛快只是短暫的,帶來的后果卻是不可磨滅的。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哪怕報復人,也不能夠把自己給搭上。
多動動腦子,全身而退的辦法這麼多,你為何要用最不理智的。”
柳延卿溫和,眾人都以為他為人處世奉行中庸之道。
十幾年前一場大火,柳家落敗,要真的忍、真的讓,他早就被人啃的骨頭都不剩了。
他的忍,并非忍氣吞聲,而是挑個最好的時機下手。
忍一時,只是為了蟄伏,積蓄足夠的力量,不動聲色的解決敵人。
喬玉溪沉默,期待的小眼神,示意柳延卿繼續說下去。
柳延卿搖了搖頭失笑,今天真是昏了頭,竟然教小姑娘幼稚的報仇。
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喬玉溪的腦袋,嘆息了一聲。
“回去好好想一想,寫一千字的報告給我。”
喬玉溪錯愕,這個就不用了吧?我們也不是很熟。
心里面一千句反駁的話,對上那一雙溫和的眼睛,喬玉溪一抖,點頭如搗蒜。
恭敬的把人送出學校,喬玉溪才算徹底松了一口氣。
用手敲著腦袋,喬玉溪正糾結著怎麼寫一千字報告。
走過來一人打斷了她的思路。
“喬玉溪,剛才那人是你親戚嗎?他是誰啊,我看他好厲害,你不知道吧,吳啟川都灰溜溜的轉學了。”
季青荷笑著向喬玉溪打聽,語氣之中夾雜著一絲急迫。
前幾天才發生爭執,今日就能夠面不改色的說話。便是這一點,喬玉溪都不得不佩服季青荷的厚臉皮。
“季青荷同學,我們不熟吧?做人得有分寸感,你家住在海邊不成,什麼都要管?我的私事沒必要向你交代。”
“我――我就是關心你。”季青荷窘迫著臉,“你也知道我得罪了吳啟川,如今他轉學了,我還要感謝你。”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大可不必。”
季青荷完全不在意喬玉溪的冷淡,心里面像貓撓爪子,好奇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
“你的親戚叫什麼?他是你和喬玉珠的親戚嗎?他怎麼沒有和喬玉珠打一聲招呼就走了?”
一千個字的報告還無從下手,眼前之人卻糾纏個不停。
“砰!”一聲,喬玉溪將本子拍在了桌子上。
第256章 喬玉珠改戶口本
“季青荷,你總是問東問西,煩不煩啊!你不知道自己很招人討厭嗎?拜托你,別來打擾我。”
季青荷訕訕的回到座位上,抓起課本,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不就幾個問題,三兩句話的功夫,喬玉溪太傲慢了,完全不將她看在眼里。
不就有幾個臭錢,有點小背景。
指甲在書本上掐了一個月牙印,總有一天,她要成為人人仰視的存在。
禮拜六,喬老頭又上門來了,帶來了個消息。
“什麼?張老太夜里死掉了?之前身體不是好好的,能吃能睡,這才幾天,人咋就沒了?”
喬奶奶詫異,大家都是奶奶輩年紀的人,張老太比她大個幾歲,她這麼一走,喬奶奶心里空落落的,感同身受,總覺得自己也老了,是不是哪一天也不聲不響人就沒了。
“雖然建國和張四喜離婚了,但晚上還得去坐一晚上,給她守夜。”
喬老頭抹了一把臉,人越老越怕死。
喬玉溪與喬奶奶一道回張家大院,正巧孫如月帶著喬玉珠也回來了。
“還知道回來,不都在城里面安了家,還回來干什麼?不會是糧食吃完了,回來背糧食吧。”
孫如月被喬奶奶說中了心思,羞愧的抬不起頭。
縣城什麼都要錢,她手上那幾塊錢,扣掉房租,真的什麼也不剩下了,帶走的糧食也吃的一干二凈。
喬玉珠暗中揪了揪孫如月的衣袖。
“娘,哪能啊,我這一次回來,是有事情和你們商量。”
孫如月陪著笑臉,端茶倒水搬凳子讓大家坐下來說話。
“大嫂不是犯了事情嗎?成分不好,往后還不得影響玉珠。我琢磨著,不如將玉珠改在我的名下。”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