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鸞貪戀男色,忍不住摸了兩把。
盛煜任由她肆意妄為,唇角勾起笑意,如釋重負。
回家了,他想。
多年殺伐奔波,時刻繃著根弦在外游蕩,即便偶爾回到曲園,亦如匆匆過客,無可貪戀。如今,這座庭院里卻有人等她,也令他牽腸掛肚。有她在身邊,心底便是充實而安寧的,而此心安處即是吾鄉。
比起那座至親算計、夫妻離心的宮廷,這才是盛煜暗自渴求的家。
娶她為妻,幸甚!
作者有話要說: 我竟然有點期待鸞鸞對老盛耍流氓??哈哈
☆、佳音
魏鸞睡醒時, 已是日上三竿。
連著勞累許久后,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卻也令她精神奕奕。耳畔有輕緩幽長的呼吸聲,暖熱的體溫熟悉之極,她睜開眼,看到盛煜睡在她旁邊,寢衣半敞胸膛微露, 不由微愣。先前迷迷糊糊中察覺她被人抱著時, 魏鸞還以為是夢境, 卻原來真的是盛煜?
他何時回來的?
擔著奪職入獄的懲罰,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回府睡覺來了?
還真是有恃無恐。
魏鸞失笑, 目光只在他臉上逡巡。
自打九月里盛煜入獄后, 兩人已有整月未見, 昨日清晨盛煜從刑部大獄趕回來時,因祖母性命垂危,他整個人都是陰沉緊繃的,也沒工夫寒暄,只攜手去了隱園。如今兇險過去,盛煜重回枕畔, 才算有空細細打量。
吃了整月牢飯,他倒是沒瘦。
劍眉下雙眼緊闔,輪廓仍峻整如削,臉上其實還是有點肉的,下頜雖有青青胡茬, 卻也不覺雜亂,想必屢屢打點后,獄卒照顧得還行。目光挪過薄唇喉結,赤著的胸膛賁張如舊,再往下……魏鸞的手竄進寢衣,觸到硬邦邦的腰腹。
獄中穩坐不動,竟然沒長半點贅肉。
嘖嘖。
魏鸞忍不住伸了食指,拿指腹在溝壑間輕輕滑過,那種緊繃的觸感跟自身迥異,有趣得很。才作惡到一半,細腕便被人翻手捉住,她做賊心虛地抬頭,看到盛煜不知是何時醒了,慣常泓邃的眼底有朦朧睡意,薄唇微勾,不見半點先前的冷厲。
偷偷揩油被抓了現行,魏鸞竟有點緊張。
盛煜睡得迷糊,聲音亦頗含糊,“乖,陪我再睡會兒。”說著話,伸臂將她攬進懷里,往跟前勾了勾,頗滿足地嘆息一聲,闔眼接著睡。沒過片刻,呼吸再度勻長,顯然是又睡過去了——想必這兩日奔波勞累得夠嗆。
魏鸞吁了口氣,將手指偷偷抽回來。
分別許久,她倒是想在他懷里多賴會兒床的,不過樂壽堂那邊還有個病重的祖母,雖說昨晚春嬤嬤不曾打攪,意味著那邊并未出岔子,到底令人擔心。遂湊過去在盛煜胸膛親了親,而后輕手輕腳地爬下床榻。
仆婦已備了熱水粥菜。
魏鸞怕攪擾盛煜,洗漱用飯都去了側間,過后薄妝出門,去樂壽堂看望祖母。
……
比起昨日的愁云慘淡,今日仆婦的神情倒頗明快。
福壽延綿的精雕窗扇緊掩,陽光照上去卻暖融融的,伯母慕氏掀簾出來,見著裹在披風里盈盈生姿的魏鸞,頓時喜笑顏開,“鸞鸞來得正好,老夫人剛醒呢,正好進去瞧瞧,走。”說著,挽住魏鸞的手,便往里走。
她的態度著實親熱,皆因魏鸞尋得解藥之故。
兩人進去里面,游氏和盛明修也在。
盛明修年少力強,自前晚盛老夫人病倒后幾乎沒離開榻前,偶爾累了便趴在旁邊瞇會兒,其余時候都緊守在旁邊,寸步不離。
熬了兩夜后,少年清秀白皙的臉上微有菜色,眼圈也泛起淡淡青色。不過面露笑意,不似昨日愁云慘淡。
見著魏鸞,他笑著招呼了聲“二嫂”,頗殷勤地將榻邊的繡凳讓出來給她坐。
就連慣常冷淡的游氏都抬眉,淡聲道:“你來了,坐。”
魏鸞屈膝問候婆母,游氏伸手扶了扶。
自打出閣,這還是婆母頭回示好。
魏鸞微覺詫異,游氏有些不自在地避開目光。
因盛煜的身份,她對身在曲園的魏鸞始終懷有芥蒂,亦絲毫不掩飾冷淡態度。不過即使外室子的事如鯁在喉,對于行事慈和公允的盛老夫人,游氏畢竟是有些感情的。這回老人家中毒,盛家上下皆束手無策,哪怕查到了沈嘉言頭上,慕氏和游氏也沒能耐去王府討公道。
唯有魏鸞,雖年歲尚小,卻能借淑妃之力求得解藥,救下老人家的性命。
便是身負誥命的公侯夫人,都未必有這能耐。
游氏自愧不如之余,亦稍稍改觀。
因小廚房里燉了魚湯給守在榻側的眾人補身體,游氏命人端一碗過來。
魏鸞則坐在繡凳上,握住祖母的手。
盛老夫人經兩位醫科圣手盡心照料了兩夜,在毒物被壓制后,這會兒雖面色仍頗憔悴,精神頭倒好了些。雖說剛醒來還不知這兩日的峰回路轉,但瞧見這張漂亮溫婉的臉蛋,終是高興的,病中微濁的眼底亦浮起笑意,溫聲說這會兒自覺很不錯,已無大礙。
過了會兒魚湯端來,香味撲鼻。
盛老夫人這兩日沒怎麼進食,全靠湯藥吊命,腹中幾乎空蕩,聞著這味道倒勾起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