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叫人心疼。
盛煜眸色深濃,伸臂將她緊緊抱在懷里,拿側臉蹭她的額頭,低聲道:“多謝你。”
“那也是我的祖母啊。”魏鸞低聲。
更何況,當時盛煜為了魏知非的事千里奔波,重傷而歸,她做的這點算得什麼?
她揚起腦袋,朝盛煜勾出婉轉笑容,“會好起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越來越像夫妻啦~
這樣的媳婦我也想要!
☆、救命
不出魏鸞所料, 對于帶她入宮見淑妃的提議, 沈嘉言并未拒絕。就連采春這個內奸,沈嘉言也并未袒護,同意交給盛煜深查——自打吃了上次壽宴厭勝的虧,沈嘉言對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格外痛恨,亦深恨章氏在宮廷內外的遍地爪牙。
如今采春自露了馬腳,豈能輕易放過?
看她言語神情, 回府后恐怕連王府的老嬤嬤們都要再摸摸底。
她肯答應, 魏鸞自是欣然。
遂乘了馬車出隱園, 直奔皇宮而去。
雅間里,盛煜等車馬駛遠后, 飄然潛出隱園, 卻沒急著回盛府, 而是去了玄鏡司的衙署。
昨夜盧?U設法將盛老夫人急病的事稟明永穆帝,求得密旨將他接出刑部大獄時,盛煜便覺得事情蹊蹺。只是祖母嘔血不止,危在旦夕,他出獄后便先回府看望。如今魏鸞洗清沈嘉言的嫌疑,揪出背后的章氏, 盛煜愈發覺得不對勁。
近來梁王屢屢示好,章氏欲挑撥離間,這事自然說得通。
但若只為離間,便費如此周章,著實不符章氏機關算盡的做派。離間的法子千種萬種, 章氏卻將劍鋒指向盛老夫人,拿后宮秘藏的毒藥謀害性命,恐怕還有另一層打算——但凡盛老夫人撐不住,命喪此毒,不止梁王府跟盛家結了深仇,盛聞天也須為母丁憂,暫時離開在千牛衛的官職。
這無異于撤走永穆帝身邊最堅固的盾牌。
就算盛聞天在忠孝之間,強自選了忠君,仍堅守在御前,盛老夫人的喪事期間,他卻無論如何都脫不開身。屆時盛煜或囿于牢獄,或困于喪事,再分出些許精力跟梁王算賬,更難騰出手為永穆帝出力。
這對意欲謀奪皇位的章氏而言,是絕佳時機。
祖母的危殆只是個幌子,真正的危險其實藏在永穆帝身旁!
盛煜哪能耽擱,不能入宮打草驚蛇,便親書密信,交由趙峻轉呈永穆帝——自他被奪職后,玄鏡司的事便有虞淵和趙峻合力打理,趙峻出入宮禁稟報案情,也能免去猜疑。
……
皇宮里,魏鸞倒考慮不到那麼長遠。
她此刻只想竭力為祖母尋來解藥,挽救性命。
天陰著,初冬的風吹在臉上涼颼颼的,魏鸞與沈嘉言并肩而行,往淑妃所居的椒香殿走。魏鸞對那里并不陌生,從前跟周驪音在宮里四處亂竄時,常常會經過,只是甚少進去。而今她跟沈嘉言并肩往椒香殿走,著實惹得不少宮人偷偷打量。
畢竟,魏鸞從前更淑妃素無往來。
經了章太后壽宴的厭勝之事后,她跟沈嘉言的過節更是人盡皆知。
而今兩人同行,著實是稀奇事。
魏鸞對種種目光習以為常,經過蓬萊殿時也不曾駐足,徑直去尋淑妃。到得那邊,淑妃剛從蓬萊殿問安回來沒多久,正在窗下習字,滿殿甜香。她原就生得豐腴美艷,便是閑居時,妝容也一絲不茍,粉敷黛描,金釵粲然,眉心點了嫣紅的梅花,更襯得艷麗端方。
聽聞魏鸞求見,她倒沒覺得意外。
命人請入后,也不擺架子,親自將魏鸞扶起,溫聲笑道:“你府上剛忙完盛姑娘的婚事,今日永平伯府還擺著宴呢,怎麼有空過來?”
“臣婦冒昧求見,是有事相求,還望淑妃娘娘能出手相助。”
魏鸞屈膝,再度行禮。
淑妃笑得溫婉,將侍從盡數屏退,只留沈嘉言和魏鸞在跟前,待殿門掩上,才引兩人到內殿坐下,道:“盛統領是朝廷棟梁,出生入死地為陛下排憂解難,盛將軍在御前更是盡忠職守,都是皇上的肱骨之臣,我也很是感激欽佩。少夫人若有難處,但說無妨命,我能幫上忙的,自會盡力。”
她的態度向來友善,即便從前受盡了章皇后姑侄的明槍暗箭,碰見年幼的魏鸞時,也不曾遷怒表露。如今對盛家滿口夸贊,又給了顆定心丸,意思頗為明朗。
魏鸞遂將昨晚的事說與她聽。
從盛老夫人嘔血不止,到太醫和蔡安的論斷,盛家徹夜的查問,將經過簡略稟明后,起身道:“不瞞淑妃娘娘,曲園里有不少人曾在玄鏡司效力,昨晚由他們查問,甚是可信。且那毒物蹊蹺,連玄鏡司的高手都不曾見過,想必來路不凡。因怕有人栽贓陷害,今晨特地請教了梁王妃——”
她說著,瞥向旁邊的沈嘉言。
那位在淑妃跟前當了這麼久兒媳,早就磨得溫順乖巧,絲毫不敢提魏鸞今早不敬冒犯的態度,只頷首道:“此事確實非兒臣所為,昨日去盛家也是誠心道賀,并無別意。既然嫌疑落到了采春頭上,我已命人稟明殿下,將采春送去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