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蟹42226680的手榴彈呀,啾咪!!
☆、厭勝
北朱閣里人語寂寂, 春嬤嬤在廂房做針線, 染冬、抹春、洗夏她們怕吵到魏鸞,都退到東梢間里,整理滿柜的衣裳——時氣漸熱,魏鸞冬日里穿過的氅衣、夾襖、厚暖披風沒了用場,得都收去,將前陣子新裁精繡的單薄夏裳拿出來。
梢間門扇虛掩, 幾人聊著天干活兒, 絲毫沒聽到盛煜回來的動靜。
是以當盛煜踏向浴房時, 無人阻止。
盛煜又常年習武腳步聲極輕,那雙漆黑的錦靴腳不沾地似的, 直到拐過浴房的酸枝屏風才霎時頓住。而后, 他看著浴房里的情形, 整個人都愣住了。
就算做過許多不可言說的春夢,他卻從未想到過眼前這番情景。
原本該在蜀園的魏鸞,不知為何早早歸來。
單薄的春衫散亂地搭在旁邊的衣架上,浴桶里熱氣裊裊,她端坐其中,似是十分疲憊, 闔眼安睡。發髻間的金釵花鈿皆已卸去,滿頭青絲柔滑如黑緞,只拿一枚簡單的玉簪挽著,慵懶而散漫。
散落的發絲自耳后捋到肩側,被水浸得半濕。
水面上密密浮著花瓣, 有淡淡香氣傳來。
即便如此,纖秀的肩膀仍露出水面,瞧著不盈一握,精致的鎖骨上凝了水珠香露,在往上臉頰秀致,眉眼?i麗,被香湯蒸得面頰微微泛紅,像是映著春光的桃花,憑添粉面含春之感。更不必想,花瓣遮掩的水面之下是何等模樣。
盛煜聽見吞口水的聲音,清晰分明。
目光似被黏住,無力挪開,出汗后本就悶熱的衣裳里,愈發覺得燥熱。
而魏鸞也終于察覺不對勁,懶懶睜開了眼。
看清兩三步外站著的那道挺拔身姿,水霧氤氳的眸底霎時浮起驚慌,她打死都沒想到盛煜會回來,還這樣闖進了浴房。染冬她們都是聾了瞎了嗎,這麼個大活人闖進來,竟然沒阻攔,也沒出聲提醒她!
臉頰霎時蒸得通紅,在瞧清楚盛煜目光落處后,愈發羞窘。
魏鸞立時往桶底沉下去,道:“出去!”
見盛煜僵站著不動,摸了桶邊搭著的軟巾便摔過去,“夫君你出去呀!”
軟巾砸在他胸膛后滑落,盛煜順手抄住。
“其實原本沒看見多少。”他的喉結滾了滾,感覺得到胸腔里跳得有多強烈,滿身血液呼嘯著沖向腦門時,聲音都有點僵,目光卻死死落在被攪動后亂晃地水面,挑著唇角道:“這麼一動,全都看見了。”
香湯晃過雪白肌膚,鮮麗的花瓣貼在胸口,水波下風姿隱綽,入眼旖旎。
盛煜往前跨了半步,忍不住低笑道:“讓我看看也沒什麼。”
見魏鸞黛眉含怒,理直氣壯道:“畢竟你早就看過我。”
這是什麼歪道理,偷闖浴房還有理了不成!魏鸞被他兩道火苗竄動的目光盯著,臉簡直要紅透了,才不管誰從前看過誰,趕緊往前湊了湊,借著浴桶的邊沿擋住身體,一個勁地趕他,“快出去,快出去!”
見盛煜不顧阻攔,仍抬腳上前,手邊沒東西可用,直接掬水往他身上潑。
這一潑,手臂揮動,春光乍泄。
盛煜喉頭微緊,迎面又是香湯襲來,澆在他胸膛腰間。魏鸞大概是頭回碰見這種事,像被敵軍逼到角落后拼死防守的小可憐,紅著臉慌亂窘迫,死命地潑水趕他。
盛煜逆流而上,躬身將雙手扶住桶沿。
這般情勢,魏鸞也不敢動了,只管抱著膝蓋縮在浴湯里,惱怒又可憐。
盛煜十指緊緊抓著桶沿,指尖忍不住撥弄香湯,眼底熾焰翻騰,有種將她撈出來的沖動。
但若真的任性,魏鸞得跟他翻臉。
盛煜死死盯著她,忽而俯身,吻向她的眉心。
唇是滾燙的,比香湯還熱幾分。
盛煜指節漸而泛白,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親吻后站直身體。衣裳前襟早就濕透,他瞧著她雙眸,聲音低啞地道:“水落而石出,我心滿意足。”說罷,唇角挑了挑,竟有幾分調戲得手的意思。
魏鸞微愣,等他退開兩步后,才算明白這水落石出的意思。
她忍不住又捧了水朝他身上砸過去。
盛煜傾身躲開香湯,只沖著她笑。
魏鸞潑得更狠,肆無忌憚地襲擊,水珠濺得他滿頭滿臉都是。
盛煜的笑容卻愈來愈濃,在退出浴房時,想著魏鸞彈盡糧絕纖毫畢露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后知后覺的染冬趕來,便見向來威儀端貴的盛煜渾身濕透,那張冷峻的臉上卻笑意極盛,活生生將臘月寒冰烤成了炎炎夏日。
染冬自打進了曲園,還是頭回見他笑得如此肆意。
她心中納罕,忙行禮道:“主君。”
“免了。”盛煜笑而揚手,吩咐道:“去給少夫人添水。”說罷,健步而出,扛著濕漉漉的衣裳去南朱閣,沖了好半天的涼水。
而魏鸞被他如此攪擾,思緒也徹底打亂。
……
沒過幾日,便是章太后的壽誕。
她是陪著先帝打江山的女人,永穆帝的親生母親,加之手里握著權柄,在朝堂內外的地位都格外尊崇。
且本就野心勃勃,不愿輕易退居到幕后,為了給章家撐腰撐門面,這壽宴辦得便格外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