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如何全在他倆,若真的……夫君也別怪我。”
“置身事外即可。”盛煜頷首。
這樣便算是各退一步,皆大歡喜。
魏鸞少了顧慮,在騎馬的勁裝外罩了件披風,便與盛煜攜手出屋,各自騎馬動身。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早起沖涼水澡的老盛√
☆、親吻
公主府離曲園不算特別遠。
魏鸞之前沒去過, 只按著先前周驪音給她看營造圖時說的地址尋過去, 到得那邊,周驪音竟真的在府里。門房派人入內通稟,先將兩人請到側廳里喝茶,沒過片刻,貼身伺候周驪音的寶卿便匆匆迎來。
見來客真的是魏鸞,寶卿喜形于色。
“殿下昨晚回府后心緒欠佳, 今早到后面釣魚去了, 也不讓人跟著。姑娘……”寶卿話才出口, 猛然想起這位自幼相伴的表姑娘是已嫁人了的,沒敢看盛煜的臉色, 忙改口道:“少夫人來了剛好, 幫著勸勸殿下吧。”
魏鸞頷首, 旋即瞥向盛煜。
這位大爺芥蒂深藏,恐怕不太想跟著進去。
遂抬頭溫聲道:“夫君稍坐片刻,我勸好她就回來。”
誰知盛煜眉峰微抬,打量著粉飾一新的廳堂影壁,淡聲道:“我同你去。”
他既不介意,魏鸞自不會阻攔。
夫妻倆隨著寶卿往里走, 這座公主府修得寬敞富麗,曲折游廊紅漆綠柱,每根枋梁上皆繪有彩畫故事,絢麗斑斕。沿途走過,但見花木繁盛, 山石嶙峋,亭臺樓宇無不精致,足見帝后寵愛。
許久,才到了后園水畔。
隔著粼粼波光,周驪音孤零零地坐在湖對岸,手里攥著長長的釣竿,半天都沒動靜。
寶卿悄悄嘆了口氣,“一直就那麼坐著,半條魚都沒釣上來。”
心不在焉,自然是釣不到魚的。
魏鸞約莫猜得到她為何如此,遠遠地看了片刻,讓寶卿在這兒等,她過去瞧瞧。
湖不算大,但東西狹長繞路太遠,是以修了蜿蜒有致的水上棧道和湖心拱橋,既不妨礙乘船游湖,也方便步行去對岸。夫妻倆行至中途,對岸的周驪音似有所察覺,猛然抬起頭,辨認出是魏鸞后不自覺站了起來。
等兩人走近,她才詫然開口,“你們怎麼來了?”
魏鸞笑牽住她手,“不能來呀?”
“胡說什麼,你當然能來!”周驪音低嗔,又看向盛煜——她又不傻,被所有人高高在上的捧慣了,上回被盛煜晾在霜云山房,自然能覺出態度里的冷淡。從章皇后那些言辭來看,背后是何原因,不言而喻。
遂淡聲道:“只是沒想到盛統領也會來。”
“微臣此來,是多謝殿下昨日出言提醒。”盛煜仿佛沒聽出那位的擠兌。
周驪音唔了聲,擺擺手,“應該的。”
盛煜便沒再杵著,讓她倆有話慢慢說,他尋了個不遠不近的湖岸方石坐著,耐心地等。
……
湖畔暖風襲來,卷著近處的花香水汽。
魏鸞瞧了瞧那空蕩的釣桶,笑而揶揄,“還以為你喬遷新居,會大張旗鼓地慶賀一番。誰知悄悄跑這兒悶坐著,魚在腳底下也沒釣起來,拿著釣竿出神呢?”
“我……”周驪音丟了釣竿,欲言又止。
魏鸞便靜靜看著她,唇邊淺笑溫暖。
周驪音兩只眼睛在她臉上打轉,片刻后嘆了口氣,歉然道:“昨日的事……我沒想到母后竟會真的為難你,當時太過生氣,忘記把你帶出來,好在有盛統領。
鸞鸞,母后她除了這回,沒再欺負你吧?”
“沒有。”魏鸞搖頭,“倒是你,吵完架就來這兒了?”
“去北苑待了半天,心煩意亂的。”
“頭回見你頂撞皇后娘娘,敢摔蓬萊殿的門,膽子也是不小。”
周驪音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想著昨日母女間的爭執,那種濃霧般想不透的困惑再度襲上心頭。兩人從前承歡于章皇后膝下,感情不淺,如今她因章皇后那等言辭而怒不擇言,魏鸞卻能坦然接受皇后的翻臉刁難,想必……
“母后為難你的原因,知道了吧?”她問。
魏鸞頷首,“為了興國公的事。”
“那——”周驪音遲疑了下,“你怎麼想?”
“玄鏡司雖有心狠手辣的名聲,卻從沒辦過冤假錯案,最后如何處置,也都是皇上定奪的。興國公姓章,算起來也是咱們的表舅,但律法就是律法,不容漠視踩踏,誰都不能例外。幼時咱們讀書,先生講過石?F體恤百姓疾苦而大義滅親的事,還記得吧?”
周驪音點了點頭。
魏鸞續道:“興國公若只是小過小錯,便也罷了,但他所作所為,查起來每一條都是死罪。皇上只判削爵流放,已是從輕發落了。”
“我也這樣想。”周驪音低聲。
這件事對錯分明,真正叫她心神不寧的,是往后的事。
依章皇后昨日的意思,是將太子和章家綁在一處的,仿佛對付章家便是對付周令淵。可從興國公的跋扈行徑來看,鎮國公和定國公怕是沒比那位干凈多少,且北地擁兵自重,尾大不掉,周驪音多少能從永穆帝那里知道一些。
為了周令淵東宮之位穩固,皇后定會力保章家。
為了朝堂百姓,永穆帝卻不會容忍朝臣枉顧國法,不聽調遣。
周驪音是章皇后的心尖寵,也是永穆帝的掌中珠,這些年到父皇跟前撒嬌時,偶爾會碰見永穆帝愁眉不展、強忍怒意,每每都是因邊塞的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