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懷里困著的人下意識縮了縮,他饒有興致地勾起唇角,緩聲道:“接自家少夫人回府,不可以嗎?”
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他湊得很近,眉目只隔尺許。
溫柔調侃突如其來,魏鸞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
這男人到底想干嘛?
作者有話要說: 蟹蟹千舞墨、李佳、Hennessy的地雷,仙女們新的一年諸事順遂,健康快樂鴨!
☆、無賴
魏鸞覺得盛煜有些不對勁。
非但親自到報恩寺接她, 回府后還給她送了件禮物。
是一支打造得極為精致的赤金細絲編成的鳳釵, 羽片薄如蟬翼,鳳口銜了枚光華暗蘊的南珠,鳳足處垂墜殷紅的細珠流蘇,拿在手里搖曳輝彩。釵身有處隱蔽的徽記,魏鸞認得,是前朝一位享有盛譽的首飾名匠, 經了戰火后, 作品留到如今的并不多。
盛譽將金釵送她時, 魏鸞懵了好半天。
這東西名貴稀有,便是皇宮大內都未必能找出幾件來。
更何況, 送首飾的人是盛煜。
魏鸞以前從沒將這冷硬的男人跟釵簪首飾往一處想過, 更不曾期待他能有此閑心。不過華服美飾確實能討人歡心, 魏鸞也不例外,驚訝過后迅速謝了他,次日夫妻回敬國公府時,還特地將這首飾簪在發間,以示她相敬如賓的誠意。
因昨日已打過招呼,魏夫人果然備了桌極豐盛的宴席。
盛煜亦以女婿的姿態拜見, 送了很厚的禮。
飯后魏鸞陪著母親和祖母說話,盛煜則與伯父魏峻去后院走走,公府的那座放鶴亭盛名在外,盛煜走到亭里時盤桓了好半天。
魏峻惦記著還在獄中的弟弟和侄兒,言談間不免試探口風, 盛煜倒未生氣,只說是查案所需,兩人雖在獄中,并未真的吃苦。
這讓魏峻安心了許多。
游園過后仍回魏老夫人那里,老人家被魏鸞逗得開懷,就連愁悶許久的魏夫人都滿面笑意。見盛煜歸來,老人家甚是熱情,因兩府相去不遠,死活留著夫妻倆用了晚飯,才送她們出府登車。
回到曲園時,夜色已深。
盛煜頭回去盛家,在魏峻的殷勤招待下喝了不少酒,到了府里先去書房,半個時辰后回到北朱閣,隨手扯了大氅扔在衣架,長腿一伸便躺在床榻上。魏鸞沐浴后出來,見他仰躺在那兒似是睡著了,便輕手輕腳地過去,扯了錦被給他蓋。
才碰到他肩膀,沉睡的人忽然抬手,猛地鉗住她手腕,力道很大。
魏鸞微驚,忙道:“夫君,是我。”
沉睡的人睜開眼,目光片刻迷離,看清是她后手勁微松。他有些疲累地皺了皺眉心,握著她細腕的手卻沒松開,拉到跟前看了看,指腹輕輕摩挲,口中道:“不提防睡著了,還以為是在外面。弄疼了嗎?”
“還好,不是很疼。”魏鸞搖頭,試圖抽回手腕。
盛煜卻不知道較什麼勁,目光落在她皓白纖弱的手臂,就是捏著不放。
魏鸞無法,只好耐心道:“夜深了,夫君先沐浴吧,熱水在里面,放久該涼了,我讓染冬熬醒酒湯來,待會喝了再睡。”
“喝醉了沐浴容易頭昏。”盛煜淡聲,抬起醉眼覷著她。
“那……喝了湯就睡?”
“你照看我沐浴。”盛煜今日穿的是家常的長衫,錦帶玉冠,少了威儀冷硬,倒顯得眉目清雋峻整,就連聲音都添了幾許無賴親近,“就這一回,別叫我昏睡在浴桶就行。
不然著了涼,回頭又得麻煩你。”
他說得認真,煞有介事的,魏鸞差點就信了。
不過,看他方才睡著時都那樣機警的架勢……
魏鸞不知是何事讓他如此警惕,卻看得出盛煜這是借酒遮臉耍無賴,遂笑吟吟地道:“那夫君先起來。”等盛煜松開她起身時,迅速往后逃開兩步,笑意更盛,“水都快涼了,夫君快去吧,我去拿醒酒湯。”
說罷,徑直掀簾出去了。
盛煜裝醉失敗后站在原地,笑著搖了搖頭,認命地孤身進了浴房。
原打算沐浴出來之后再逗逗她,誰知擦干頭發還沒喝口茶,就見魏鸞急匆匆走了進來。見他寢衣嚴整地站在那里,似松了口氣,道:“夫君,盧?U在外面呢,說是玄鏡司的趙峻在南朱閣等你,有要事稟報。”
盛煜聞言神色微肅,接了魏鸞遞來的衣裳迅速換好,拔腿便出了北朱閣。
……
南朱閣里燈火通明,趙峻大過節的仍值守當差,原以為到了曲園后,能跟往常似的立馬見到盛煜,得知統領宿在內院,才意識到自家統領已然婚娶,不再是從前那種能隨時驚動的單身漢了。
不過事情緊急,仍是讓盧?U親自去請。
等盛煜匆匆趕來,趙峻先告了個年節漏夜打攪之罪,而后道:“那姓劉的賬房找到了,誠如大人所料,真的躲在京城。就在斜橋街的明月樓里,那地方是個銷金窟,屬下已經查探過,章家派了人護著,都是高手。”
盛煜眼底冷沉,“果真是藝高人膽大。”
“是啊,章家如此鋌而走險,險些避過咱們的眼睛。屬下盯了兩日,沒見他們從門窗出入,想必是里面有機關暗道,棘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