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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煜此刻神情不太好看。
“她果真去了凝和樓?”
玄色錦袍貴重修長,他看著隨他入宮的護衛盧??,眉目深沉。
盧??拱手肅容,“屬下問過染冬了,少夫人是跟長寧公主去凝和樓的,怕皇后和魏夫人問起,留染冬在這邊照應。”他瞥了眼自家主子的神情,續道:“方才太子殿下出恭未歸,宮人說也是往北邊去的。”
都去了北邊,周令淵溜出去是沖著誰,不言而明。
盧??明顯察覺盛煜的神情冷了幾分,硬著頭皮道:“屬下讓染冬去請少夫人回來。”
“不用。”盛煜沉聲,“不用管她。”
盧??聞言,識趣地閉嘴。
他是盛煜的貼身護衛,自幼便跟兄長盧?U一道被人相中,習武練劍,學各色本事。盛煜十三歲進玄鏡司時,兄弟倆也隨從在側,雖沒有玄鏡司的官職,卻奉命時刻暗里保護他。后來盛煜掌管玄鏡司,有了御賜的曲園,兄弟倆也從暗處轉到明處,做了隨身護衛。
這些年出生入死、踏血而行,盧??對盛煜的性情極為熟悉。
但他仍看不懂盛煜對少夫人的態度。
不過他也不敢問。
于是默然跟隨在側,與盛煜一道往永穆帝跟幾位親信朝臣閑談賞景的映輝殿走。
誰知行至中途,盛煜又忽然駐足。
“你先過去,若有人問起,就說我稍后便回。”他吩咐罷,轉身便往北邊走,起初腳步沉穩如常,待走遠些,步履卻愈來愈快。
作者有話要說: 盧??:感覺要出事= =!
明天請個假,仙女們后天見哈~
☆、毆打
盛煜趕到凝和樓附近時,花木掩映的石徑上只有魏鸞和周令淵。
周令淵回京后輾轉反側,除了上次在蓬萊殿那倉促會面外,死活都沒見到魏鸞的影子。
隔了太久的時間,又有太多情緒和心事壓抑翻涌,今日好不容逮到機會,又豈會輕易錯過?方才硬是冷著臉把周驪音和她的隨從趕走了。
此刻他步步緊逼,魏鸞背靠廊柱護欄,退無可退。
“……那日蓬萊殿中,定是母后逼你那樣說。”男人神情篤定,似欲求證。
魏鸞搖頭,“沒人逼我,那是我的真心話。”
“你不必再瞞著我!”周令淵皺眉,有些煩躁地打斷她,“我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的性子。別的事情上礙著父皇母后委曲求全就罷了,這是婚姻大事!你跟盛煜素不相識,豈會甘愿嫁他?蓬萊殿里的那些鬼話我半個字都不信,今日沒外人在,我只想聽你說實情。”
“實情就是我甘愿嫁給盛煜。”
“鸞鸞!”周令淵神情陰郁,黑如點漆的雙眸凝視魏鸞,憋出的血絲清晰可見。寬袖衣袍被風鼓動,他強壓脾氣,躬身靠得更近,“盛煜心狠手辣,絕非良配,你不能留在他身邊。鸞鸞,別強撐著受委屈,早些跟盛煜和離,我會護著你。”
“不可能的。”魏鸞咬牙低聲。
周令淵目光驟緊,懊惱卻又拿她沒轍。
魏鸞緊貼廊柱,不去看他的神情,只沉聲道:“盛煜他很好,有魄力有擔當,值得托付。我答應嫁給他是深思熟慮后的決定,不會輕言和離。就算當真世事無常,走到和離的地步,殿下——”她迎著太子的目光,肅容道:“即便和離,我也不愿跟東宮再有瓜葛。”
見那位面色微變,魏鸞索性給個痛快——
“其實我從未說過想嫁入東宮,殿下更不必執迷舊事。”
這話過于直白,周令淵眸光驟緊。
他死死盯著她,神情瞬息變幻,好半晌才扯出點近乎陰沉的笑意,“你連自己都騙。”
“我沒有。”魏鸞否認,試著推他,“請殿下讓開!”
周令淵卻不容分說,左臂猛地攬住她腰身,右手握緊她手腕,拽著她便拉向懷里,借胸膛與廊柱困住了她,低頭就想去親。那是他肖想已久的事,輾轉難眠的深夜、旖旎繾綣的夢里,想過無數回,只是怕她惱怒,從未真的唐突。
而此刻,他已顧不得那麼多。
她太固執太克制,得逼她看清楚。
周令淵拿手臂圈住她,唇湊近時,眼底濃云翻滾。
魏鸞大驚,扯著他的衣裳用力掙扎。
風聲呼呼地掠過耳畔,冰涼得讓人害怕,她無處可逃,只竭力偏頭避開。背后十數步外,忽然傳來一道冷厲含怒的聲音,“太子殿下!”那聲音熟悉之極,如春日滾滾而來的驚雷由遠及近,轉瞬間就到跟前。
魏鸞的余光似瞥到了一道黑影。
下一瞬,桎梏在她身上的手被鉗制著扯開,周令淵悶哼了聲,劇痛之下松開攬在她腰間的右臂,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
盛煜側臉寒如冰霜,欺身近前扯住周令淵的衣領,怒氣勃然。
魏鸞驚魂未定,眼睜睜看著周令淵被他推得撞在廊柱上,發出聲鈍重的響。
遠游冠被震落在地,周令淵被撞得險些斷氣,清冽寒冷的氣息再度吸入胸腔時,如冰刃剮過肺腑,不由得咳嗽起來。而在他的面前,盛煜鐵臂如鑄,面色沉黑,目光刀劍般鋒銳冷厲,身形似山岳矗立。
那身玄衣黑紋的衣袍獵獵鼓起,如同鷹翼。
“盛煜……”太子咳了聲,含怒道:“你放肆!”
“殿下失禮在先。”盛煜的手肘微屈,橫刀般架在他脖頸間,眼底怒火未熄,“魏鸞是皇上親賜的盛家少夫人,雖還未封誥命品級,卻仍是官婦之身,殿下理應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