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煜心高氣傲,重權在握,那樣器度出眾的男人,被強行塞了太子舍棄的女人,加之舊怨橫亙,豈會甘愿?
玄鏡司統領心狠手辣,自有無數手段磋磨她!
沈嘉言暗暗咬牙。
作者有話要說: 沈嘉言:我很期待!
鸞鸞:我也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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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
院墻外,周驪音倒沒空理會沈嘉言那點小心思。
她此刻滿腦門都是魏鸞的婚事。
永穆帝下旨賜婚后,滿京城里最驚愕的就屬周驪音了。
她跟魏鸞年紀相若,在襁褓里就時常見面。宮里只有她和淑妃所出周華音的兩位公主,姐妹感情淡薄,表姐妹里她又跟魏鸞最投緣,幼時同吃同睡,長大后一道讀書游玩、射獵訴心事,交情極深。
一道長大的閨中密友,她自然知道太子對魏鸞的心思。
私心里,她甚至認定了這位嫂子,只等塵埃落定。
初聞賜婚之事,周驪音懷疑是聽錯了,親自到章皇后跟前去求證,被章皇后開解了好半天。她猶不死心,往敬國公府走了兩趟,說若魏鸞是被逼無奈,不愿嫁給那心狠手辣的盛煜,她定會求永穆帝收回成命,唬得魏鸞趕緊安撫。
如今雖接受了賜婚的事實,卻仍心意難平。
寶林寺依山而建,寺后石徑縈回,深松茂柏,當中有一方清澄明澈的泉水,映照晴日秋山、月影夜幕,格外澄虛剔透。
表姐妹被簇擁著往那邊走,途中周驪音都在說中秋后的婚事。
【YJSS】
“母后說,屆時她會派宮中女官操持婚事,皇祖母也添了好幾樣給你當嫁妝。
到時候我親自去盛家道賀,有咱們撐腰,想必盛家也不敢輕慢于你。往后你若受了委屈,也盡管找我,必定不讓你吃虧!”
魏鸞聞言莞爾,“盛家老夫人和夫人都是講理謙和之人,不會委屈的。”
“我是怕盛煜欺負你!”
周驪音想著那個威名赫赫的男人,便覺得頭疼,“他那性子又冷又橫,難相處得很,連皇兄都顧忌三分。聽聞他執掌刑法嚴明剛正,卻也睚眥必報,萬一為昔日的過節難為你,鸞鸞,你可不能任由他欺負。”
“我知道,這些事我能應付,不必擔憂。”魏鸞溫聲寬慰,“只是太子殿下那邊——”
她的聲音微頓,側頭對上周驪音的目光。
那位眼底的擔憂更濃了。
如今太子巡查在外,章皇后將賜婚的消息瞞得死緊,太子尚不知情。等他事畢回京,得知苦等了數年的心上人被永穆帝賜婚給別家,且早已拜堂成親,沒了周旋的余地,即便有皇后和太后鎮著,宮里怕也會起些風浪。
周驪音神色微黯,苦惱地擺弄臂彎披帛。
“其實我最擔心的也是皇兄。旁的事他都能隨和,唯獨這事上脾氣拗,雖娶了太子妃,卻連皇祖母的面子都不肯給,就等著迎你。他回京后知道這事,必定會去父皇跟前鬧,若是觸怒了父皇,定會受責罰。”
而東宮受罰,撿便宜的就是梁王母子。
魏鸞豈能想不到這后果?
更何況,若只在宮里鬧,還有皇后周全,若太子一時性急找到盛煜跟前,那可就難堪了。
山道逶迤,樹影剪碎,拂動金線刺繡的衣裙。
魏鸞踩著石階緩行,神情也漸漸嚴肅起來。
“賜婚的事關乎皇上的顏面,容不得半點差錯,更不宜鬧出風言風語。皇后娘娘如此疼愛太子殿下,待我成婚之日,或許便會遞信于他。屆時塵埃落定,他再怎麼震驚,回京前總能被勸得冷靜下來,顧全大局。”
“可皇兄怎麼甘心?”
是啊,如何甘心呢?
十數年的交情,魏鸞豈能不知太子的秉性。
他看著她長大,從垂髫孩童到窈窕少女,萬般寵愛照拂,比對親妹妹還要上心。原本視若囊中、只待婚嫁的姑娘,如今忽然被賜婚給旁人,還將他瞞得密不透風,他怎會甘心?
屆時,哪怕在朝堂上周全得體,私下里恐怕也會有失分寸。
魏鸞垂眸蹙眉,握緊周驪音的手,“長寧,今日約你出來,進香散心之外,也是想將這事托付給你。出閣之后,我不宜與他會面,你得多勸著他,務必請他順應情勢,切不可再提舊事。否則,對誰都不好。”
“我明白,會多去東宮規勸的。”
“還有,提醒他牢記儲君的身份,萬萬不可逆著皇上的意思行事。”
“那是自然!”周驪音答應得爽快,顯然是沒細想這句話的深意
魏鸞眸光微動,想了想,暫未多說。
章家仗著兵權和戰功在龍椅之側酣睡已久,永穆帝韜光養晦,既決意要收回兵權,章家與皇家的血緣牽系定會割裂。魏家只是個引子,往后太子、周驪音皆會卷入其中。雖說章皇后的心思深沉叵測,魏鸞跟周驪音兄妹卻是自幼親厚,自不愿他們受牽連過甚。
只是如今她前路未卜,縱心存憂慮,也不能提醒得太明顯。
好在他們身上雖有章家的血,卻也是皇家子嗣,到了山雨襲來時,想必知道該如何抉擇。
……
交代了東宮那邊善后的事,魏鸞心頭懸著的一方重石悄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