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政雄盯著閻黃看了一會兒,將他的臉跟鬼岐的重疊了,他完全沒認出來閻黃不是鬼岐:“那就是神醫啊,神醫快給朕看看,朕腦袋痛得厲害!”
夜政雄痛苦地捂著腦袋,痛得沁出了一身冷汗。
閻黃看向夜宸軒。
夜宸軒滿心不忍,卻還是上前道:“父皇,您病了。”
夜政雄捧著腦袋,臉色煞白地點頭:“朕病了,朕腦袋痛得厲害,你快讓神醫給朕看看。”
夜宸軒一下紅了眼,跪到了他床邊:“父皇,您還記得那個北蠻公主耶律寒丹嗎?”
夜政雄倏地皺眉:“耶律寒丹,那個被你打敗的北蠻公主。”
他當然記得了,耶律寒丹可是軒兒帶回京都的戰利品,他怎麼會忘記。
夜政雄突然掃到那邊坐在頓時的耶律寒丹,瞬間驚了下:“她怎麼會在這兒?”
他記得北蠻出事,他派了軒兒去北蠻處理內亂事宜,難道是軒兒又將她給帶回來了。
“她就是麗妃。”
夜政雄再次驚呆了,他怔怔地看著耶律寒丹:“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是麗妃?”
夜政雄想起什麼,又看著夜宸軒道:“麗妃是西域公主?不是北蠻公主。”
“她真的是麗妃。”夜宸軒將地上的人皮面具,拿給他看:“她是戴上了這個人皮面具,她不是西域公主,她是淳于玨的傀儡,是北蠻公主。”
過了好一會兒,夜政雄才消化完夜宸軒的話,憤怒道:“她是北蠻公主?她為什麼要騙朕?淳于玨將這女人送進宮,又有什麼目的!他們合起伙來耍朕!”
若不是淳于玨將什麼西域公主送進宮,他又怎麼會冷落了月卿,還害得月卿這麼傷心,險些發病喪了命!
“是夜驚驊勾結西域三皇子淳于玨,耶律寒丹善蠱,他們將她找來,當做西域公主貢獻給您,再讓她借機接近您,給您下蠱,然后控制您,已達到他們謀朝篡位的目的。”夜宸軒原本不想將話說得這麼明白的,可是想想不能便宜了夜驚驊。
他有膽子做出重要的事情,就該有膽子接受做這件事的后果。
夜政雄徹底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吶吶道:“這麼說朕中蠱了?”
難怪他會這麼反常,竟然舍得冷落月卿,去寵幸了那什麼西域公主。
原來他是中蠱了,他沒有背叛月卿,他最愛的永遠都是月卿!
夜宸軒艱難點頭:“是,您中蠱了,很嚴重。”
夜政雄瞬間想到了他們幾個剛剛紅著眼睛哭的場景,心瞬間一梗:“所以,朕是要死了嗎?”
夜宸軒看到夜政雄這樣,難過極了,哽咽道:“沒有,若是不解蠱,您應該能長命百歲!”
夜宸軒這樣說,夜政雄瞬間就明白了:“所以,如果解了蠱,朕就會死。”
夜宸軒難過地垂下眸子,沒有接話。
他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靜妃的眼淚又忍不住開始流了。
夜政雄看著哭泣的靜妃,又看向閻黃:“如果不解蠱,朕是不是永遠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清醒了。”
閻黃不忍地皺眉:“是的,如果不解蠱,你很快又會變回之前的樣子,漸漸徹底被他們操控,成為他們手中真正的傀儡。”
夜政雄心下大駭,腦子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無數畫面涌進腦海。
“靜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摔碎麗妃的琉璃盞,從今天開始你便在這忘月宮禁足吧!”
“夜奕珩,你可真是好啊!通敵叛國,謀朝篡位,殺君弒父,每一條誅九族的大罪你可全都占了!”
“珩王通敵叛國,謀反叛亂,弒君殺父,罪犯滔天,本該株連九族,滿門抄斬,念及骨肉親情,只誅珩王一人,判其明日午時午門斬首,由太子親自監斬,欽此!”
“夜奕珩幾大重罪鐵證如山,你竟然不顧法制私放他離開,你身為太子,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現革去你太子之位,以觀后效。”
夜政雄頭痛得像是要裂開,可是他最痛的還是心。
“老四……”夜政雄大口喘著氣,眼睛通紅地朝夜宸軒伸手。
夜宸軒紅著眼睛,一把抓住了夜政雄的手。
“老四,他怎麼樣了?”夜政雄死死抓著夜宸軒的手,死死抓著,仿佛他抓的不是夜宸軒,而是夜奕珩。
回想起夜奕珩的慘狀,夜宸軒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夜宸軒不說話,夜政雄腦子里卻又閃過了好幾個畫面。
他想起老七抱著老四站在雨里,老四胸口中了劍,他死了!
是老六!!!
是老六殺了老四!
“噗!”那畫面感太過沖擊,夜政雄再也忍不住地噴出一口老血。
“皇上!”靜妃大驚,急忙哭著抱緊他。
夜宸軒也連忙寬慰:“父皇,雖然四哥去了,不過兒臣將他和四嫂一起葬入了皇陵,還有小娉婷,兒臣和宓兒收養了她,我們都很喜歡她。事已至此,父皇就別再傷心了。”
“老四啊!”夜政雄傷心欲絕,突然抱著靜妃就嚎啕大哭起來:“是朕對不起老四,對不起老四媳婦兒,也對不起小娉婷,還有月卿你和軒兒,朕真是太混蛋了!”
他怎麼能要殺了老四呢,那可是他看著長大的親生兒子啊!
他們就是犯了再大的錯,他也舍不得打一下的孩子,就這麼被他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