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夫妻老來伴,將來可能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也就只有他了。就好像外祖和外祖母那樣,如果沒有外祖一直陪著外祖母,那外祖母該有多寂寞啊。
兩人一起回了軒王府。
夜宸軒處理公務,唐宓便在一旁做衣服。
夜宸軒抬眸酸溜溜地看著她:“這是給楓兒做的?”
唐宓哪里聽不出他話里的酸味,嗔他一眼道:“楓兒正在長個子,廢衣服,我給他多做幾件,讓外祖送去。”
“做幾件?”夜宸軒的聲音更酸了。
唐宓哭笑不得,認真想想道:“做四件吧,兩件冬裝,再做兩件大些的春裝。”
……夜宸軒聽完不吭聲了。
唐宓看他一眼道:“等給楓兒做好,我再給你做。”
“不用了,做衣服費眼睛,我的衣服讓府里的繡娘幫我做吧。”夜宸軒聽到她要做四件衣服,已經心疼她了,哪里還舍得讓她幫他做衣服。
唐宓輕笑:“沒事的,我做衣服很快的,而且我白天做,不會傷眼睛的。”
夜宸軒聽她這麼說,心里甜滋滋的,也就沒再拒絕。
屋里,兩人一個桌前處理公務,一個倚窗做女紅,兩人偶爾抬眸對視一眼,都甜得能滴出蜜來。
歲月靜好,安然若素,世間美好,莫不如是。
……
桃花林里,侯毅聽到一聲大白馬的嘶鳴聲,唇角便難得地揚了揚。
“師父!”沒一會兒,唐楓便騎著大白馬,從桃花林里狂奔過來。
看到唐楓,侯毅原本揚起的唇角便故意撇了下來。
“楓兒,你慢點兒。”君賀追著唐楓進了桃花林,差點沒追上他。
“師父!”唐楓跑出桃花林,便飛身下馬,一口氣跑到侯毅面前,歡喜地看著他:“師父,我回來了。”
侯毅卻是板著臉看他:“這都多少日了,怎麼才回來?還不去鏡湖蹲馬步!”
“是。”唐楓一句反駁的話也沒說,立刻便聽話地蹲馬步去了。
君賀騎馬進來,嗔他道:“我說老侯,你就不能對我外孫好一點。”
侯毅涼涼地看他一眼:“若是心疼,盡管帶回去。”
……君賀無語地看著侯毅,這個死硬脾氣,若是換做旁人,只怕誰都得生了他的氣,不過好在他不是旁人,也懶得生他的氣。
“我給你帶了壇好酒,也讓你沾沾喜氣。”君賀將掛在馬上的一壇酒丟給了侯毅。
侯毅一把接過酒壇,順勢撕掉了封蓋,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侯毅的眸子頓時亮起來,直接舉起酒壇就灌了一口。
那醇香的口感瞬間便讓侯毅從頭頂一下爽到腳底,也難得地對君賀有了點笑臉:“這是什麼酒,是你外孫女出嫁的酒?”
君賀翻身下馬,又往馬屁股上拍了下,那黑馬便自己跑到馬廄里,跟大白馬一起吃甘蔗去了。
“這是我外孫女婿回門給我送的酒,應該是西域貢酒,這次算你有口福了。”
“原來是貢酒!”侯毅說著又忍不住灌了一口,咂嘴道:“這貢酒的滋味果然不錯,你這外孫女婿也不錯。”
“那小子是不錯,下次帶來給你見見。”君賀見他灌了兩口,都快饞死了,立刻就要去搶他的酒壇。
侯毅哪里肯讓給他,閃身便躲了他的手。
“你這老小子不厚道啊,這酒可是我帶過來的,你這是想獨吞?”君賀又伸手過去搶,卻被侯毅給擋住了,“誒,別急啊,這麼好的酒這麼灌浪費了,走,咱們進去慢慢品。”
侯毅說著,便抱著酒壇進屋了。
……君賀頓時一頭黑線,這老小子現在說這些,剛才不知道是誰抱著酒壇猛灌的。
君賀跟著侯毅到了后面的鏡湖邊的石桌前,侯毅直接將茶杯里的茶給倒了,換成酒。
君賀看著在鏡湖上扎馬步的唐楓,一臉的欣慰,看著侯毅笑道:“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大概就是交了你這個朋友。”
侯毅斜睨他一眼,將酒杯推到他面前:“你少奴役我,我就燒高香了。”
“能者多勞,不收徒弟,你這一身本領豈不是浪費了。”君賀理所當然地說了一句,便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卻是瞬間爽得不行,“確實是好酒啊!”
侯毅懶得搭理他,只看著他問道:“聽說你那外孫女婿是個王爺。”
“算是吧。”君賀揚眉,看著他笑道,:“怎麼,你擔心我?”
侯毅別扭地梗著脖子道:“我是擔心我那兩個徒弟被你牽連。”
看著他嘴硬的樣子,君賀笑著拿了酒壇給自己倒了酒,又給他添了一杯:“這你就放心吧,若是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給我們君家留后的,你那兩個徒弟絕對不會有事。”
君賀這麼說,侯毅卻并沒有輕松多少,依舊擔憂地看著他。
君賀一看他的表情,便立刻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這些事情我有分寸,現在的形勢尚且明朗,將來我們也未必走到那一步,就算真有那麼一天,這不是還有你嗎?兩個孩子我就交給你了。”
侯毅嫌棄地拍開他的手:“你自己的孫子外孫,你自己管,我才懶得幫你管。”
君賀聽他這麼說,反而笑起來。
這家伙永遠都是這麼嘴硬心軟!
君賀賴在桃花林里,將那一壇酒喝完,才終于回去了。
晚上唐楓扎完馬步回去,侯毅便送上了一碗牛乳和兩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