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的這些話,瞬間便讓圍觀的百姓都憤慨起來。
“這太過分了,唐大姑娘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要罰她跪祠堂?”
“就是,還跪了一夜,以前都說這唐老太太疼愛大小姐,我看就是在作秀!”
“她還疼愛大小姐?她最疼的就只有二房那些孫子孫女,這長房的孫子都被趕走了,孫女還被罰跪祠堂,這天寒地凍的,這是真不怕她傷了身子啊,想想真是心酸!”
見那些百姓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兒評頭論足,唐老夫人更是氣憤不已,失望地看著唐宓道:“宓兒,祖母是怎麼教你的,你從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這樣?變得祖母都不認識你了。”
唐老夫人的話像利箭刺在了唐宓心上,讓她心痛不已,她木然地看著唐老夫人:“抱歉,又讓祖母失望了,我以為祖母偏疼唐楹和唐松他們,只是因為他們的這些手段,卻原來不是。”
唐老夫人心猛地震了震,看著憂傷的唐宓,下意識地想要解釋什麼,可是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我知道祖母也疼我和楓兒,可是在祖母心里,總有一些人和事比我和楓兒重要。既然祖母做出了選擇,那也該是我做選擇的時候了。”唐宓十分平靜地說著。
她以為自己在最后的這些時刻會傷心,不舍,或者憤慨,怨恨,可卻是什麼都沒有。她的心是那樣平靜,無恨也無怨。
唐老夫人的心猛地收緊,緊張地看著唐宓:“你也要走?”
唐宓默認道:“孫兒想要跟楓兒一起,娘親過世時,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楓兒,我不能食言。”
唐宓的話突然讓唐老夫人有了一種羞恥感,她還記得竹萱彌留之際將兩個孩子交給她時的樣子,她說的那些話她都還記得。
可是為什麼現在會變成了這樣,兩個孩子……
唐宓跪下:“您永遠是我和楓兒的祖母,您像母親一樣養大我們,教養我們,我和楓兒永遠不會忘記您。”
唐宓說著,便朝唐老夫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唐老夫人看著像是要跟她訣別的唐宓,眼眶瞬間就紅了,顫抖著手伸向唐宓。
沒等她碰到唐宓,唐宓便起了身:“我和楓兒會在國公府,以后我也會在國公府出嫁。若是您有事,隨時到國公府找我們。”
唐老夫人一臉痛心地看著她:“你真的一定要走。”
唐宓看著她痛心的表情,冷笑道:“我和唐松,有我沒他,有他沒我,我想唐松也不會想要看到我吧。”
一句話瞬間像是潑醒了唐老夫人,她眼眸輕晃道:“你走可以,但是唐松你能不能放他一條生路。”
明明已經痛到麻木,可是聽到她這些話,她還是會心痛,冷嘲地揚起唇角:“您知道嗎?昨天皇上問過我,唐松是殺還是留,他的生死曾經取決于我,而我因為您,最后放了他一條生路。”
唐老夫人怔了怔,眼眸輕閃地看著唐宓:“宓兒,祖母……”
不等她說完,唐宓便冷聲打斷她的話:“不管是唐榕,唐楹,還是唐松,我都給過他們機會,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是誰再惹我和楓兒,我都不會再給第二次機會了,希望唐府和他們所有人都好自為之吧。”
唐老夫人有些艱難地看著唐宓,她冷厲的眼神,看得她有些心慌意亂,不過想到在天牢的唐松,她還是艱難開口:“那三千多萬兩銀子,能不能……”
不等唐老夫人說完,唐宓就冷聲打斷她:“唐府的東西我都不會要,但是娘親的陪嫁我要帶走,我記得娘親陪嫁鋪子的房契都在您那兒吧,還有農莊,茶園,宅院的契書以及千畝良田的地契,還麻煩您把這些東西都還給我。”
如果她今天不跟她說這些,她或許今天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娘親的這些陪嫁。
唐宓的決絕刺痛了她的心,唐老夫人臉色煞白地看著唐宓,好一會兒才艱難地看向桂嬤嬤。
桂嬤嬤明白了她的意思,又看了眼唐宓,輕嘆一聲,便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桂嬤嬤便拿了一個盒子出來,交給唐宓:“大夫人這些東西,老太君都一直替您和三少爺收的好好的。”
唐宓看向半夏,半夏立刻接過盒子,打開清點了一下,才朝唐宓點頭。
“您保重吧。”唐宓最后說了一句,便毫無留戀地上了鴻飛的馬車。
半夏也連忙抱著盒子上了馬車。
“走吧。”夜宸軒一聲令下,馬車和后面那浩浩蕩蕩的隊伍,便往國公府行去。
見唐宓真的走了,百姓們再次議論紛紛。
“老太太真是作孽啊,這長房的孫子孫女都趕走了,這以后長房豈不是沒人了。”
“唐大將軍留下了這麼大的家業,以后豈不是就要便宜二房了。”
“這可恐怕就是老太太想的事情吧,故意把長房的一雙兒女趕走,好把東西都留給二房,聽說唐大將軍還留了一個爵位呢,這可真是太便宜那唐大公子了。”
“這唐家人真是心黑啊,欺負人家姐弟沒有爹娘護佑,就明著搶人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