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我們這邊一個人也沒有出去過?”依云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小沙彌又一次晃了晃腦袋:“真的沒有,出家人不打誑語,沒有就是沒有。”
依云沒辦法,抿了抿唇道:“昨晚就你一個人守夜的?”
“是啊,昨晚輪到小僧守夜。”小沙彌奇怪地看著她。
“那你中間有沒有打過瞌睡?”依云不甘心地問道。
這話瞬間就讓小沙彌沉下了臉:“施主這是什麼意思?小僧守夜可是最認真的,從不打滑偷懶。”
見小沙彌生氣,依云無奈地撇了撇嘴。
什麼都沒問出來,還把這小和尚給得罪了。
“我來問話的事情,還請你別告訴別人。”依云朝著小沙彌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
等她走遠,桂嬤嬤才從暗處走出來。
“今天的事情多謝小師父了。”桂嬤嬤拿了一個錢袋塞到小沙彌手里。
小沙彌拿著錢袋,有些不好意思:“嬤嬤您可是小僧的恩人,若不是您舉薦小僧來白馬寺,小僧到現在還在乞討呢。能為您做些舉手之勞的事,小僧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能拿您的銀子呢。”
桂嬤嬤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拿著防身吧,萬一有需要的時候,你就拿出來用。”
小沙彌動容地看著桂嬤嬤:“那就多謝您了。”
以前做乞丐窮怕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銀子的重要性,雖然現在他是有吃有喝,不過多點銀子防身總是好的。
“我交待你的話,你千萬記住了,任何人來問你都得按我教你說的去說。”桂嬤嬤又鄭重地交待了一遍。
小沙彌立刻點頭:“嬤嬤放心,昨晚沒有任何人從北廂房到西廂,小僧從頭到尾都守著,一個瞌睡都沒打過。”
桂嬤嬤滿意地點了點頭,才回去了。
依云將打聽到的消息稟報給唐楹,唐楹愣了好一會兒,才道:“既然千柳昨晚沒去過西廂房,那這件事以后就別再提了。”
“是。”依云依舊不相信千柳,可她沒有證據也只能暫時這麼算了。
那邊桂嬤嬤回去想要稟報,卻見秦氏也在,連忙行禮:“二夫人。”
秦氏看也沒看桂嬤嬤一眼,只看著唐老夫人繼續道:“那孩子一直跟著曹鑫,把曹鑫那八面玲瓏的性子學了個十成十,若是母親沒有更好的人選,不如就讓那孩子接替了曹鑫的位置,您覺得如何?”
唐老夫人此刻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了,如果不是怕暴露宓兒,她現在一定會把秦氏罵得狗血淋頭,都不能解這個氣。
曹鑫那個挨千刀的禍害了她們宓兒,她竟然還敢舉薦那挨千刀的小崽子。別以為她不知道那小崽子跟他爹一個德行。
這次回去,她一定要把他們一家都趕出去!
唐老夫人強壓下怒氣,開口道:“管家一事,我自有人選,就不用你操心了。”
秦氏一聽這話頓時便急眼了:“可是……”
“你回去吧。”唐老夫人說著,不再理會秦氏,又坐到佛案前念起經來。
秦氏拿她沒辦法,只能起身告辭。
等秦氏離開,桂嬤嬤才關了房門,上前稟報道:“老太君,老奴都已經打點好了。”
唐老夫人沒有睜眼,繼續敲著木魚:“你辦事,我放心。”
桂嬤嬤看了眼唐老夫人,囁喏了一會兒,還是道:“老奴有件事要稟報。”
唐老夫人終于睜眼看了她一眼。
桂嬤嬤連忙躬身:“剛剛二小姐身邊的依云丫頭去打聽了一些事,老奴覺得二小姐應該懷疑曹鑫的死。”
唐老夫人心猛地一驚,“那她沒打聽到什麼吧?”
“沒有,老奴都交待好了。”桂嬤嬤連忙道。
唐老夫人松了口氣,“她沒有證據,成不了事。”
“還有一件事,老奴覺得奇怪。”不等唐老夫人問話,桂嬤嬤便接著道:“昨晚除了我們,還有二小姐身邊的千柳丫頭也去過西廂房。”
唐老夫人倏地皺起眉頭,臉色大變:“你的意思是昨晚曹管家對宓兒做的那事跟楹兒有關系?”
桂嬤嬤臉色也是有些發白,垂下眼眸:“老奴不敢妄加揣測。”
兩個都是老太君的親孫女,有些話她傳到就好了,至于老太君要怎麼想,她不能參與意見。
唐老夫人頓時臉色難看得不行,也沒心思敲什麼木魚了:“你找兩個人給我盯好她,我不希望昨晚的事情再發生。”
“是。”桂嬤嬤連忙應了,轉身便去辦事了。
唐老夫人氣得不行,她一直想要家里和和睦睦的,想她們姐妹之間互幫互助,互相扶持,可是為什麼就這麼難呢!
隔壁,唐宓睡了一上午,一直到晌午才起。
半夏一直擔心曹管家的事呢,也不敢出去打聽,就偶爾聽云香說了幾句,知道曹管家掉了懸崖,便也安心了些。
見唐宓起身,半夏連忙上前伺候她梳洗:“小姐,您昨晚睡踏實了嗎?沒做什麼噩夢吧?”
半夏到底不放心唐宓,在她看來小姐一直嬌嬌弱弱的,哪里經歷過那些事情,想必一定是害怕的。
唐宓揚了揚唇角:“沒有,我睡得很安穩。”
應該說昨晚是她自從重生之后,睡得最安穩的一個覺了。
原本她也以為自己會做噩夢,可原來手上沾了血之后,她反而睡得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