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臻無語:“我跟你說手術的事,你能不能別轉移話題?衛爺爺這麼寵你,你怎麼就一點兒都不關心他老人家的手術?”
“嘿,你這丫頭說話真不講道理,要是我不關心老爺子,你是誰找來的?”衛冥琛好笑的道,“我選了你,就是信任你,當然不會反悔。”
他的聲音很沉,夾裹著一絲慕臻猜不透的情愫。
她咳了咳,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們衛家那麼多人,明天手術應該很多人會過來吧?”
“這件事,我暫時沒有告訴他們任何人。”
“什麼?!”慕臻瞪大眼睛,“你一個人瞞著整個衛家做了這個決定?”
“我是衛家繼承人,衛家的掌舵者,難道沒有資格做這個決定?”衛冥琛的嘴角勾起一絲鄙夷的笑,“告訴那些人,他們就會忙著分財產分勢力范圍,四處給我整幺蛾子,這種時候,我可沒心情去給他們擦屁股。”
“……”
好吧。
慕臻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說的對極了。
上輩子,她和衛家人僅有幾面之緣,每次衛家都是一大群人來探望老爺子,衛老爺子這一輩的幾個兄弟,還有衛冥琛父親那一輩的,最多的就是衛冥琛這一輩的十幾個堂兄弟姐妹,以及衛家姑姑的幾個兒女,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碰頭,少不得爭執,大一點的爭奪權力,小一點的爭奪玩具,總之,衛家確實是亂,這也是大家族的通病。
“你們兩個在那里嘀嘀咕咕什麼呢?”
衛老爺子在走廊上踱步,就看到自家孫子和慕丫頭靠的很近在說話。
本來他不想打擾兩個孩子“談情說愛”,卻又看到兩人臉上神色凝重,猶豫再三,還是打破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慕臻扭過頭,笑著走過去:“衛爺爺,我在跟琛哥說明天手術的事情。”
一聽到手術兩個字,衛老爺子滿臉菜色:“慕丫頭,咱們再商量商量,手術再往后推幾個月,你看成不?”
慕臻無奈的道:“衛爺爺,這場手術已經準備了半年,不能再推了。而且您的身體情況不允許再耽擱下去,您放心,就是睡一覺,醒來后就好了。”
“哼,丫頭,你真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哄呢?”衛老爺子冷哼一聲,“就算手術成功,我醒了也得至少在床上躺三個月才能起來!要是不成功……”
“爺爺!”衛冥琛皺眉打斷他老人家未出口的話,“不會不成功的,我們要相信臻臻。”
“衛爺爺,我陪您下幾局象棋吧。”
慕臻將話題轉移開,扶著衛老爺子進了病房。
一老一少開始下棋,病房里這才安靜下來。
但是衛冥琛明顯感覺到,不管是爺爺還是慕臻這丫頭,兩個人的心思都沒放在棋盤上,雙方都走錯了好幾步棋。
第257章 衛夫人
慕臻跟衛老爺子連著下了好幾盤象棋,這才從醫院離開。
衛冥琛開車送她回去,夜深了,云城的馬路上車輛稀少,只有路燈幽幽的照著。
“臻臻,我相信你,這是給你無條件的信任,而非壓力。”
男人低沉黯啞的聲音在逼仄的車內響起。
慕臻抿了抿緋色的唇,并未回應。
說壓力,她肯定多多少少有一點,任何即將走上手術臺的醫生,不管手術成功率有多高,都會為自己、為病人捏一把汗。
而且她的病人是衛老爺子,一身病痛,多種并發癥,最關鍵的是,老爺子身份不一般,如果手術失敗……或者說,如果手術沒那麼成功,她都要遭受巨大的非議。
可以說,上輩子加這輩子,她都沒有過這麼大的壓力。
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卻沒想到居然被衛冥琛一眼識破。
“老爺子八十了,多少人能活到這個歲數,就算手術失敗,也跟你沒關系。”衛冥琛輕松地笑道,“而且,我們家的老爺子,真正的命硬,年輕的時候挨過槍子兒,人老了還被人背后捅過刀,這不也順順當當的活到了八十麼?一場小手術而已,老爺子肯定能挺過去。”
慕臻扭過頭,清冷澄澈的目光看著他的側臉:“嗯,我也相信衛爺爺能挺過去。”
這一夜,慕臻睡得很好。
她對自己的手術實力很有信心,唯一的一點不確定,就是突發事故。
這是任何手術都有可能遇到的問題。
清晨六點,慕臻就在手術室檢查所有設備,大到心臟支架,小到消毒水,凡事她都親力親為。
“卡洛琳博士,這點小事交給護士就行了,你怎麼親自來檢查?”
黛麗絲夫人穿著白大褂走進來,面上淡淡的,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
慕臻回過頭來,彎唇笑道:“我習慣了親自檢查一遍,黛麗絲夫人的黑眼圈有點兒重,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嗎?”
黛麗絲的嘴角不自然的抿了抿:“確實是沒睡好,昨天晚上衛夫人給我打了電話……”
慕臻眸子一瞇:“衛夫人?”
“放心,這件事我還不至于跟衛夫人告狀,衛大少爺信任你,讓你來決定手術方案,這是衛家的事,出了問題也是你們來負擔,與我無關。”
黛麗絲夫人戴上口罩,轉身走出了手術室。
慕臻擰著眉,隨即沒再多想。
就算衛夫人知道了手術的事也無妨,衛冥琛是衛夫人的親生兒子,衛冥琛私自給衛老爺子決定做手術,衛家其他人若是知道,肯定會大鬧一番,但衛夫人應該不會傻到將這件事宣揚出去,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眾矢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