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里的好戰因子咕嘟咕嘟的沸騰,激情昂揚的戰歌仿佛在耳邊拉響。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澎湃的軍歌,激蕩著她的胸腔,令她一呼一吸中,都宛如帶著烈火的灼燒。
于是,這時的盛問音,沉沉地開口了:“小垃圾!把bgm給我關了!”
第981章 哪個音?立日音?
簡問恪趕緊把手機里的軍歌給關了,有點悶悶不樂地道:“寶,我這不是想烘托一下氣氛嘛。”
歲恩導演不明所以,但還是趕緊招呼道:“坐坐坐,盛老師坐,祈老師坐,垃圾老師坐,這兩位助理老師也坐。”
小垃圾:“……”
簡華廷、冥:“……”
誰是助理?
會議室的角落里,十四歲的少年,在有人進來時,就停下了寫作業的手。
他仰起頭,過長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顯得有些看不清五官。
他身上穿著“礦機廠實驗中學”的校服,手上拿著一支老式的鋼筆,見所有人都看著他,他立刻站了起來,身體不高,身形有些瘦小單薄。
會議室里,這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少年似乎是有些怕生,他攥著鋼筆的食指,摳著自己的拇指,另一只手,下意識地拉了拉自己有些不合身的校服下擺,想讓自己顯得,更整齊一點。
寂靜還在蔓延。
少年開始無措了,他求救的視線,轉向人高馬大的歲恩導演。
歲恩導演雖然長得有點雄偉,但畢竟有一顆水晶般晶瑩剔透的嬌軟心靈,他立刻給少年解圍:“里里,這位就是我說的盛老師,也就是可能會出演你母親那個角色的演員老師。”
被喚作里里的少年,便看向了盛問音,大概是這位老師的眼神太尖銳了,少年與她對視一眼,就慌忙地將目光轉開,對她躬身鞠了一躬,禮貌地道:“老師好。”
歲恩導演又介紹:“這位是祈老師,盛老師的家屬。”
少年對上男人同樣不近人情的視線,緊繃的也鞠了一躬:“老師好。”
祈肆視線上下的將他掃視一圈,而后問:“貴姓。”
少年一愣,忙回道:“康,康里。”
盛問音身體靠在會議椅的靠背上,兩手抱胸,涼涼地道:“你說你是獵的兒子,有什麼證據?”
少年搖頭:“……沒有。”
盛問音笑:“哎,現在的年輕人啊,為了紅,還真是不折手段,烈士子女都敢冒充,犯法的,我可以拉你去做DNA比對,知道嗎?”
少年驚住了,立刻解釋道:“我沒有冒充……”
“哈!”盛問音已經開始不耐煩了:“還不死心是吧?”
盛問音傾身:“你今年十四歲,加上你母親懷你的一年,一共十五年,而獵隊是十六年前出的這項任務,這就很有意思了,也就是說,獵隊是在短短一年內,和你母親,相識,相戀,結婚,并且懷上你,但是獵隊的工作報告里,可從來沒有提過你們母子一個字!”
盛問音兇狠的視線,死死地看著那名少年:“還不肯說實話是嗎?收了多少錢啊,撒這種影響國家軍人形象的謊,你缺不缺德?”
少年似乎被她接二連三的質問,弄得有些招架不住,他固執地道:“我沒有撒謊……”
盛問音攤手:“那就給我證據!連工作報告里都沒有你們,你覺得合理嗎?他的工作報告里,連他哪天宿醉,哪天便秘,哪天痔瘡,這些芝麻大點的事都寫了,就是沒寫過什麼妻子兒子!”
少年似乎是忍耐到了極致,他咬緊牙關問:“您,看過完整劇本嗎!”
盛問音自然沒看過,她還沒決定出演,也沒簽約,劇組給她的只是試讀劇本,不可能把完整劇本給她。
盛問音沒做聲。
少年抓起自己的書包,將里面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和一個日記本,拿出來,放在桌面上,然后他裝好作業本,帶著書包,走到歲恩導演面前,對他鞠了一躬道:“對不起導演,我下午還要上課。”
說完,快步離開。
直到會議室的門,開了又關。
歲恩導演才看著那兩個本子,他似乎知道這本子是什麼,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拿過來,遞到盛問音面前。
盛問音沒拿,小垃圾一把抓過來,然后一屁股擠開祈肆,和寶貼著一起看。
盛問音表現出一副“不看不看,就是不看”的樣子,但是眼尾還是在往筆記本上瞟。
筆記本是《獵雨》的劇本初稿,劇本是少年一筆一劃,全程手寫出來的,前面半段是英文書寫,后面半段,改成了笨拙的華文,但少年顯然不太會寫華文,很多錯別字。
我叫康里,以前叫康章,但我收拾媽媽的遺物,發現了那本媽媽的日記后,我就改掉了自己的名字。
我覺得,我不配用爸爸的名字……
媽媽很少跟我說爸爸的事,我以前問過她,但媽媽打了我,我就不問了。
媽媽的日記里,寫了很多她發現自己懷孕后的心情,驚訝,錯愕,以及不解。
她說,那個男人不是不育嗎?那個男人不是受傷后,就喪失了生育能力嗎?為什麼她跟那個男人結婚后,卻會懷孕?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媽媽愛上了一個人,一個叫雨的人。
可她不知道,雨是一個很壞的人。
雨和獵,原本是好朋友,一次,年輕的雨在執行任務中毀容了,然后,他整容成了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