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小姐,她走進的不是死胡同,而是一條兩頭都是出口的小巷,她比誰都清醒的知道,左右兩邊都是路,她走幾步就能脫離這個逼仄的環境,但她,就是偏要站在中間,哪邊都不走。”
祈肆不太明白。
教授直說了:“她不需要拯救,她需要與自己和解。”
當天晚上,吃過晚飯,祈肆把簡華廷叫到書房,談到凌晨。
之后的幾天,日子如常的過著,他們沒再去見過心理醫生。
直到一個星期后,某個晚上。
祈肆端著牛奶上樓。
房間里,盛問音還沒睡,正在偷吃東西,聽到開門聲,她立刻把餅干塞進抽屜里。
祈肆假裝沒看到,將牛奶遞給她,道:“喝了去刷牙。”
盛問音這一周睡眠都不好,每晚都要喝牛奶,她咕咚咕咚喝完,刷了牙,乖乖地睡在床上,等著祈肆給他說故事。
男人抱住她,輕哄著說了一個莊周夢蝶的故事。
不出意外的,因為講得稀爛,盛問音睡得很快。
這時已經半夜十二點了,算著時間的簡華廷輕手輕腳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祈肆起身開門。
簡華廷朝里面瞅了一眼,問:“昏過去了?”
牛奶里的安眠藥,是簡華廷在總部,使出美男計,問藥劑房的女主管開的,無色無味,比市面上的安眠藥,效果更好,而且沒有副作用,女主管說配方是涅槃特戰隊盛隊長無償提供的。
簡華廷咂舌:“還真管用哈。”
祈肆抿唇:“實驗這個藥的時候,她給我下過。”
簡華廷問:“你沒察覺?”
祈肆搖頭。
簡華廷問:“那你事后生氣了嗎?”
祈肆想了想,睡了十六個小時,醒來盛問音就脫他褲子,說是贖罪。
祈肆道:“沒有,很有趣。”
簡華廷:“?”
被迷暈有什麼有趣的?現在的年輕人,怎麼愛好怪怪的。
簡華廷又道:“車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都準備就緒了,走走走,出發了!”
盛問音一覺醒來時,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她困得要命,翻了個身,抱著被子道:“盛四億進不來,祈肆你去開門!”
房間里一點聲音都沒有。
盛問音說完之后,也覺得哪里不對,她瞬間睜開眼,入目的,不是祈肆的臉,而是一個超大的兔子娃娃。
盛問音:“……”
盛問音:“????”
盛問音懵懵的坐起來,驚了,這他媽是哪兒?
身下是柔軟的粉色床品,一米五的床上,一半她睡,一半堆滿了洋娃娃。
房間有些眼熟,但又說不上哪里眼熟,墻上掛著一些獎狀和照片,獎狀上的名字是“簡問音”,而照片……
盛問音看著那些照片,突然爬起來,瞪圓了眼睛把相框抓下來。
照片框應該很久沒擦了,上方有一些灰塵,透過玻璃罩面,盛問音錯愕的看著照片里的自己,穿著大學畢業的學士服,手捧著鮮花,與爺爺奶奶和爸爸,一起拍畢業合照。
“臥槽!”盛問音懵了:“我又在做夢?這回這麼真實?”
是的,太真實了。
相框玻璃上的灰塵顆粒,床單上淡淡的梔子花洗衣液香味,以及窗外斜照進來的陽光,都那麼真實,仿佛真的一樣?
再看這個房間,盛問音突然反應過來。
這不就是她的房間嗎?
不是和祈肆那棟別墅的房間,是她小時候,在簡家的那個房間,只是房間里的擺設都換了,以前她在簡家的房間,是兒童房,里面是兒童床,兒童用具,但現在,同樣的房間,擺放的卻都是成年女生的用品。
“咚咚咚!”門外又傳來敲門聲,簡問恪的聲音,從外面不耐煩的傳來:“簡問音!吃早飯!”
盛問音傻了。
真的是簡問恪……但他沒叫她寶?
她趿著拖鞋,渾渾噩噩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拉開門。
外面,簡問恪一身家居服,兩手揣在家居褲兩邊的口袋里,看到她開門,眉眼不悅地道:“每天都三催四請,餓死你算了。”
盛問音:“……”
簡問恪轉身下了樓。
盛問音這才看清,這里確實是簡家,只是走廊里的擺設已經和記憶中的老房,完全不同了。
盛問音腳步遲疑的走到木質的欄桿邊,躑躅的往樓下一看,卻瞬間,看到了一張讓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爸爸!”她脫口而出!
樓下的簡華章身上圍著圍裙,正將煎雞蛋放到餐桌上,聽到二樓的聲音,他仰頭看來,沖盛問音笑笑:“音音,快去洗漱,下來吃早餐了。”
第975章 錯失了爸爸,但盛問音不想再錯失其他人……
盛問音瘋了似的從二樓跑下去,不管不顧的一把抱住爸爸,眼眶瞬間濕潤!
簡華章似乎有些不解,兩手舉起,有些無奈地道:“怎麼了?這麼大了還跟爸爸撒嬌,快讓開快讓開,爸爸手上都是油。”
盛問音不聽,死死地抱住爸爸,越哭越難過!
簡問恪拿起一個包子,一邊掰開了吃,一邊輕蔑地道:“毛病。”
簡華章斥責:“別說你妹妹,音音是不是做惡夢了?好,爸爸在,爸爸在,小恪,把紙巾拿來。”
簡問恪煩躁地將抽紙盒丟過去,簡華章先抽了一張,擦擦自己的手,然后再拿了一張,給盛問音擦眼淚,邊擦邊說:“傻姑娘,這麼大了,還哭鼻子。”
盛問音哭得嘴唇顫抖,委屈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