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中高腳杯晃動,紅酒散發出瀲滟的光澤。
忽然他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他抬頭看到一個紅衣紅唇的黑發美女路過,而對方也正在朝他拋媚眼。
鄭崐勾唇笑了一下,這個氣味他記得,是那天他去蘇羽的yss店里,更衣室那排衣架上的味道。
男人喝了一口酒。
過了幾秒,他起身,主動朝吧臺那個美女身邊走去。
紅衣美女在跟她身側同行的伙伴用英文交談。
“看見吧,我說了他會過來的。”
“你不怕他聽見?”
紅衣女郎:“怕什麼?帝都誰不知道,鄭半城鄭老板才初中文憑,白手起家,聽不懂英語。”
鄭崐抿嘴笑了一下,他的確以前學習不好,但這不代表他是個文盲。
這些流傳都太老了。
他如果真的不懂英語,那些上億的國際買賣他是怎麼做的?
不過他沒戳破,嗓音低沉清冽:“有男朋友嗎?”
紅衣女郎看上去二十五歲了,保養得卻是很好,嫵媚地攏了攏頭發:“帥哥,請我喝酒嗎?”
鄭崐笑,“可以。”
然后叫服務員過來,開了一瓶價格高昂的日國威士忌。
慕思雪今天來酒吧參加朋友生日,進門剛好看到他站在吧臺搭訕女人
鄭崐漫無目的地環顧四周時,剛好和她目光交錯。
男人大大方方地抬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而她看到后竟然也直接無視了。
慕思雪昂著下巴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路過。她本來對這男人印象還可以,沉熟穩重,有藝術品位。但是今天白天聽到戰景霆跟鄭崐的對話,現在又親眼所見,慕思雪對他印象又沒這麼好了。
鄭崐明顯感到自己被冷落。
嘴角笑意減淡了。
“帥哥,你既然找我來聊天,還看著別的女人,可太不厚道了。”
“你應該自罰一杯。”紅衣美女說。
鄭崐低吟淺笑:“我可以先喝一杯,但你一會可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
景園,臥室。
蘇羽對外稱自己今天有點困早睡了,就連原來每日必撩的戰景霆她今天都沒去書房“勾引”他,
她獨自坐在一盞臺燈下,眼神有些木然,白天,赫連給她的盒子孤零零地放在桌上。
女人的手指,若有所思地撫摩著那枚真正的護身符,卻遲遲沒有下定決心把它放進盒中。似乎,在排斥著這種身份。
白天的時候,赫連對他說。
“對不起我知道這很突然。”
“但我只是想把這個東西還給你,你媽媽生前跟我……是很好的朋友。”
……
女人怔怔地趴在桌子上。
赫連說他跟媽媽只是很好的朋友,那朋友之間關系再好,也不可能孩子都跟著他姓吧?
可就在蘇羽想問問對方他跟紀梅蘭到底是什麼關系、自己跟他到底是什麼關系的時候,他又不說了。
難道她的親生父親不是蘇振,所以蘇家人才會對她那麼差的嗎?
可是赫連又不是這個意思。
蘇羽只覺得此刻腦海里紛亂如云。
就在這時,葉書打了電話過來。
葉書現在打電話來,應該是之前她讓葉書去查鄒雨妮的事情有著落了。
可她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心情去管鄒雨妮,反手就按掛斷了電話,甚至還按了強制關機!
另一邊,樓下,鄒雨妮在醫療工作室里看著一疊疊手里的資料。
她現在心情很復雜。
這些資料都是她和哥哥整理出來治療戰景霆病情用的。
她在景園也生活了一段時間了,哥哥和蘇羽有多麼努力地幫助戰景霆,她都看在眼里。
只是,這次她真的身不由己……
那個人又在催了。
忽然,有人敲門!
“咚咚咚!”
鄒雨妮嚇得心臟一緊縮,立馬回神:“進來!”
來的是景園負責電路的工人:“鄒小姐,您今晚要用儀器嗎?不用的話我就把這個房間的電給關了。”
房間里都是這次鄒罡從國外引進給戰景霆使用的大型醫療器械,耗電量大。
工人們為了景園的用電安全,都會定時檢查電路、進行管理。
鄒雨妮吸了一口氣,皺眉:“明天要給戰總治療,今晚我還要調試設備,你們十點再來關。”
“好的鄒小姐,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那人說完,連忙關門退出去。
明天就要給戰景霆用儀器了。
這是她最后的機會了。
如果不完成任務,那個人不會放過她的……
鄒雨妮捏著資料的手緊了緊。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死死咬著唇一手按下一個紅色按鈕,直接把設備按到了最大值!!
滴滴滴!
機械出現警告的按鈕,但她居然視若無睹!
鄒雨妮目光呆滯,行尸走肉般地操作著,如同無魂的女鬼。
最后,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硬生生把警告按鈕消除了下去!
醫療器械何其精密。
只要操作稍有不慎,就有喪命的風險!
這小小的改動雖然難以被察覺,
但是一旦被察覺,她可就要背上殺人犯的罪名!
鄒雨妮完成操作后,立馬就按了關機。
屏幕熄了。
連同她的信仰也跟著熄滅了下去一般。
她渾身一松,就像被抽去了靈魂,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半晌,待她回過神來,整張臉已經是一片慘白,就連額頭都蒙著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