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傾挑眉,沒立刻回答,須臾后,他突然笑了一下:“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系?”
“你有點兒自知之明。”程子修目光很嫌棄:“三十歲的人了,子欣才十九,不要禍害人小幼苗。”
宮傾:“………”
“男人三十,不正是風華正茂嗎?”他挑眉,往里看了眼,秦小萌正在里頭聊天:“你家那個,不也是剛二十。”
程子修:“………”
他說:“可我沒有三十。”
宮傾嗤笑他:“說得對,二十九歲的小年輕。’”
語氣嘲笑的不行。
程子修:“………”
夠毒舌的啊。
他給他一腳:“滾!”
宮傾躲開,笑的浪蕩:“放心,小幼苗需要呵護,我又不是禽獸,不摘。”
也不能摘。
說著他揮揮手,抄著兜就往樓梯下走。
等程子欣忙完一出來,她連個人影都沒看著兒了。
立馬掏出手機給宮傾打電話。
“你哪兒去了?”
宮傾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不疾不徐的穿過,目光看著不斷穿梭的人群,男女老少、情侶夫妻,應有盡有。
很熱鬧,也很和諧。
不像他。
男人一只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掏出根煙咬在嘴里:“酒席結束,該散場了。”
“散什麼場?”程子欣一邊走一邊說:“酒席結束,生活才真正開始!”
小朋友,說起話來還一套一套兒的。
宮傾笑了下,也沒多說,就兩個字:“掛了。”
他沿著街道走,漫無目的,像游魂。
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在英國時,小朋友天天捧著個笑臉到他眼跟前晃。
“宮傾,你要去干嘛?”
“宮傾你看電影嗎?我請你去看電影。”
“宮傾你看歐美片嘛?我有渠道!”
“宮傾你酒量是不是很好?”
“宮傾,我想摸一把你的腹肌。”
“宮傾………”
這小朋友,話題真是永無止境,并且前言不搭后語,兩句話完全不搭邊兒。
但永遠都是捧著張大笑臉在他眼皮子底下晃。
不過那笑意嫣然的底下,還有蠢蠢欲動的某種東西。
挺好玩。
走著走著,突然他腳步一頓。
目光落在街道盡頭,那里一一
“嘿!宮傾!好巧啊!條條大路通羅馬!我們這都能碰到,是不是緣分!”
程子欣還穿著伴娘服,外套只抓了件外套穿著,屁顛兒屁顛兒的往男人跟前兒蹦。
笑彎了眼:“去哪兒玩?帶我一個!”
“嘶一一”
“你怎麼來了?”
他視線落在她露出來的兩條小細腿上:“不冷?”
“不冷啊!”程子欣眨著眼,賊無辜又超認真:“鮮奶需要保溫,火腿需要冷凍!”
宮傾:“………”
這小朋友,一鳴驚人的不行啊。
哪兒那麼多黃突突的歪理。
他舌尖頂了頂腮幫子,笑了:“火腿凍很了咬不動啊。”
然后脫掉外套披她身上:“小朋友感冒會要打針的,會疼。”
“你給我打嗎?”
宮傾:“???”
“嘿!開個玩笑!”程子欣用她漂亮的長睫毛把眼底賊亮的光遮住,攏緊了身上的外套,不由分說的挽上他的手臂:“去哪兒玩?”
她說:“我什麼都可以玩的!很厲害!”
“厲害?”
宮傾笑了聲兒,沒把手臂上那只小手抓下來,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從街道左邊拐了出去。
男人淡然若之的聲音說:“那麼厲害,怎麼上回在英國還差點被人打?”
要不是他正好在,這小朋友得吃虧。
從總統府出去之后,他去了挺多地方,英國只是其中一個,恰好就碰見這小朋友了。
小朋友理直氣壯:“那是因為我以前揍過他!”
第685章 她是太陽,是最干凈的那個
宮傾笑,小朋友還會揍人?
看不出來啊。
但是也沒打算深問。
又走了一段兒路,宮傾突然停了下來。
程子欣抬起頭:“干啥?玩兒的地方到了?”
她目光四處看,也沒看到有娛樂的地方啊。
“程子欣。”男人叫她的名字。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名字,程子欣立馬站的筆直,跟站軍姿似的:“到!”
然后歪著頭笑:“找我干啥呀?”
她總是這樣對他笑。
那雙干凈純粹的眼睛里,清澈見底,干凈的沒有一點兒雜質。
眼角彎彎,里頭星光點點,像天上的星星,亮的驚人。
他伸手揉了下她被風吹亂的頭發,垂眸看她:“自己玩,乖點兒。”
他這種人,不能把這麼干凈的小朋友弄臟了。
就扔下這麼一句話,宮傾就從她肩頭越過,穿著高領毛衣,單手插著兜,孤影形只的跟她擦肩而過。
“宮傾!”
程子欣突然轉身,喊他的名字,宮傾沒回頭,只是沖她揮了揮手。
他的身影被拉的越來越遠,程子欣站在那兒,突然慌了神,又叫他的名字。
男人置若罔聞,背影仍舊狂傲不羈又風輕云淡。
只有在他對面走過來的人才能看見,男人臉色很沉,裹挾著縷縷自嘲,唇瓣被抿成了一條直線,眉眼間都是忍。
深邃的眼窩里是讓人看不透的情緒翻涌。
“宮傾,我喜歡你!”
倏爾!
他腳步驟然停住!
背脊猛地一僵,俊逸的輪廓驟然緊繃。
程子欣朝他的方向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靠近你,想擁抱你。”
她總是在他眼里看到俯視一切的淡漠,那里面有毫無波瀾,甚至是一潭死水。
他經常會在最喧鬧的地方喝酒聊天,但她看的見,即便是最繁華的鬧市都只是從他身邊過,從來不曾讓他生起半分喧囂感。
永遠都是泰然處之,談笑風生,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