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先擋住這些人,給她爭取逃跑躲藏的時間。
姚沁領會到梁開濟的意思,知道她現在留下來只會給他添麻煩。于是留下一句“小心”,便馬上轉身向山上跑去。
姚沁一動,梁開濟也動了起來。他先是從腰間抹出幾枚飛鏢,射出去。有趁著今日翻身躲避間,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梁開濟在戰場,慣常使的是長矛。這把軟劍是特地用來不備時防身的,如今剛好用上。
刺客躲過飛鏢,便撲上前來了。梁開濟也跳起身來迎了上去,和他們廝殺在了一起。
但雙拳難敵四手,梁開濟漸漸落了下風。幸好柯吉及時帶人趕了過來,解了梁開濟的圍。
刺客一看刺殺就要落敗,手法也就越發兇狠,招招致命地朝著梁開濟使喚。盡管如此,他們依然難以近梁開濟的身,也就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突然,兩個刺客相互對望一眼,便分出一個人來,朝著姚沁躲避的方向追了過去。
梁開濟暗道不好,也從打斗中退了出來,朝著刺客追了過去。
兩人就這樣你廝打著,你追我趕。姚沁到底是女子,跑得慢,很快就被追上了。
刺客見狀,便使了一個假動作騙過梁開濟,就持刀朝著姚沁砍去。
姚沁察覺到背后的動作,轉身一看,竟然是一個砍過來的大刀。一瞬間,就連尖叫都堵在了嗓子眼兒里。
梁開濟心跳驟停,幾乎是身隨心動,他本能地覆在姚沁的身上。那大刀就直直地落到了梁開濟的背上。
啊——
慘叫聲和著驚叫,在秋夜的樹林炸開了。
計謀(補三更)
化裝成搬運工和小販的刺客,一早就在碼頭等著了。
這會兒見到梁開濟乘坐的大船停靠在岸邊,每一個都緊張了起來。
“大哥!那姓梁的怕是沒死。”
一個賣水的小販在一個賣炊餅的攤位前停下,用擦汗掩飾著嘴唇的張合以及眼神的交流。
賣炊餅的大漢遞過去兩個炊餅:“叫兄弟們盯緊點兒。昨兒六子他們一個沒回來,怕是兇多吉少了。”
“大哥,你說一會兒咱們可要?”那賣水的小販,伸出手輕輕劃過脖頸。
“別輕舉妄動!碼頭人多,若是驚動了官府勢必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等入了夜再說。”
等了片刻,便看見梁家的大船放下了甲板,一個斯文的男人從船上急匆匆地下來后,便直奔市集。
中途撞到了人,也顧不上。刺客對望一眼,便有兩個人悄然跟了上去。
柯吉佯裝做不知,一心前往醫館,不多時便領了一個郎中往船上走去。
尾隨的刺客便將情況通傳給了領頭人:“大哥,估摸著那姓梁的受傷了。”
“且再等等,等那小老兒出來了,找機會問問。”賣炊餅的大漢低聲交代。
日頭漸漸升高,梁開濟大船的周圍聚集了不少賣菜、賣魚、賣水、賣果子蜜餞的小販。因著大船離岸邊有距離,許多小販都是乘著小舟或竹筏圍在一旁。
船上的船員和軍士,紛紛出來采買搬運,霎時間碼頭熱鬧起來了。誰也沒注意,船的另一側,一只小舟趁亂悄然離開了。
郎中得了重金下了船,就被兩個小販截住了去路。
“先生,這大船上可是有人受了傷?”其一人笑嘻嘻地佯裝打探好奇。
那郎中并不打算理他,只瞥了一眼就推開了此人。
那人眼里閃過一絲狠辣,敬酒不吃吃罰酒。當即兩人上前一左一右地夾住他,把刀尖兒頂在他的腰上。
“老東西!莫要不識抬舉,大爺我問你,船上到底何種情況!”
那郎中嚇壞了,哆嗦著:“兩位……兩位……大大……大爺……饒命啊!”
“快說!”那人口中恐嚇,“有半點隱瞞,你今日就下去給閻王爺瞧病去吧!”
“瞎……瞎……了!”郎中磕巴了兩句終于找回了一點膽氣,“船上很多人都受了傷,還有一個大人眼瞎了。”
“眼瞎了?怎麼瞎的?”
“被刺瞎了……”
“你為何稱呼那人為大人?”
郎中擦了把汗:“那人穿著貴氣不凡,住在頂豪華的船艙里賣,且船上的人都喊他大人。那人身份定然不簡單……哦,對了!還有一個小娘子,都哭成淚人了。”
這麼一說,那倆人才信了。收回刀威脅:“今日之事,不許讓別人知曉!”
“哎!哎!”郎中冷汗淋漓,等兩人走后,才趕緊跑回家去。
剛到了醫館,就看見一美貌娘子帶著一個昏迷的男子等候在里面。
“師傅,病人等您多時了。”小學徒走上前,接過郎中的藥匣子。
郎中驚魂未定,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只是接過另一個學徒遞過來的茶碗,灌了一大杯壓驚。
姚沁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上前急道:“先生,勞煩您給我官人瞧瞧吧。”
“你官人怎麼了?”郎中長舒了一口氣才問。
“昨夜遇到了水匪……”姚沁拿著帕子遮擋著半邊臉哭訴,哭訴中又悄然抬起眼皮觀察郎中的反應。
“搶走了盤纏不說,見到小婦人竟然起了色心,官人為了護我,與那賊人打斗了一番。
被那賊人砍了一刀……”
郎中見姚沁說得情深意切,又想到剛才自己也被匪徒劫持,不免有些唏噓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