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覺得,就像前世那般留在青崖鎮其實也不錯。
“莫想了,我日后定帶你回來。”梁開濟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肩膀往船上帶。
姚沁黯然地點了點頭,怎麼扯不出一絲笑來。
“姑娘!姑娘!”
突然碼頭上傳來一陣呼喚,姚沁轉頭一看,竟然是香草。
姚沁愣住了,隨后趕緊轉身向著岸邊走去。梁開濟也沒阻止,他邁開步子跟上前去。
方廣拉停馬車,香草從車上跳下來:“姑娘!”
“你怎得來了?”姚沁上前握住她的手,“昨日新婚,三朝回門,這才第二日。”
香草眼睛濕潤了:“我哪里還顧得上這個,你為何不告訴我。要不是方廣今日說漏了嘴,我都不知道你今日走呢。”
“我還不是怕你沖動?就像現在這樣。”姚沁拿起帕子幫香草擦眼淚。
香草從方廣手中接過提籃:“我今日一早起來做的,棗泥兒酥皮的月團,還熱乎著呢,姑娘嘗一嘗。”
姚沁含著淚接過月團,咬了一口,棗泥香氣在口里發酵卻沖地她直掉眼淚。
“江邊風大,你快些回去吧。昨日才成親,今日又一大早起來,累壞了吧?”
“不累,做幾個月團,哪里就累著了。”香草也上來替姚沁擦眼了,“姑娘,到了都城,記得寫封家書給我。別讓我惦記。”
姚沁點點頭,香草又囑咐阿杏:“你勤快點兒,照顧好姑娘。姑娘到了都城人生地不熟的,你多長個心眼兒,別讓姑娘吃虧受委屈。”
“你放心吧,我都記在心里了。”阿杏也是紅了眼圈。
“姑娘,你去吧。我看著你走……”香草握著姚沁的手,舍不得放開。
“傻姑娘,我會回來的。”姚沁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
梁開濟上前將人攬在懷里:“放心吧,你家姑娘我一定照顧好。”
“勞煩將軍了。”香草感激地看著梁開濟。
梁開濟又看向方廣:“照顧好她,若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老子饒不了你!”
“將軍, 您放心吧!我不會辜負香草的。”方廣輕輕撫摸著香草的肩膀,無聲地安撫著她。
姚沁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船,香草則是哭倒在了方廣的懷里。
山高水長,何日才能相聚呢?所有人都不確定。
昏睡不醒(二更)
慘叫聲是蒙面刺客發出的,驚叫聲卻是姚沁嗓子里飛出的。
刺客的刀正砍在梁開濟的背上,但刀只來得及劃破一個口子。姚沁慌亂哆嗦著抓握起地上的樹枝,插進了那人的眼睛里。
鮮血噴涌,灑在了姚沁的胸口,她何時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頓時嚇得大叫了起來。
梁開濟背后被劃了一刀,好在并不嚴重,他強撐著起身,撿起地上的刀劍就擱在了刺客的脖子上。
“誰派你來的!”
疼痛麻痹了刺客,他只顧著哀嚎。梁開濟擱在他脖子里的刀又往前送了一分。
“說了,我留你條活路。”
姚沁手腳發軟,還癱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但是卻能清晰地看見梁開濟的后背,被鮮血浸染透了。
那刺客仍然是只顧著掙扎尖叫,梁開濟疼痛難忍,頓時也沒了耐心,對著趕上來的柯吉道。
“押回去,看住了。找人給他眼睛處理一下,暫時別死了。”
柯吉揮手,跟上來的兵士便將人押了下去。
梁開濟顧不得背上的傷口,回轉到姚沁的跟前,彎腰就要把她抱扶起來。
結果這一彎腰,傷口掙開得更厲害了。
柯吉就著火光才看見自家將軍受傷了,連忙上前勸阻。
“大人!”
梁開濟擺擺手:“無礙,皮外傷。”
“梁開濟你莫彎腰了,我自己能起來。”姚沁帶著哭腔。
“阿沁,不哭,別怕。”梁開濟咧開嘴,露出一排整齊地牙,單膝跪地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姚沁借著梁開濟的支撐,終于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剛走兩步腿又軟了下去。
“梁開濟,我……我……走不了了。”
梁開濟看著姚沁含著眼淚隱忍的模樣,心疼得不得了。她的眼淚和著塵土附在臉上,說不出的可憐,他伸出大手幫她擦拭。
結果卻是,又沾了她一臉的血污。這下瞅著就更可憐了,自從遇見姚沁,梁開濟這石頭般的心,就常常軟得一塌糊涂。
他嘆了一口氣,將姚沁打橫抱起,緩緩向山下走去。
姚沁有些不自在:“梁開濟,你的后背還傷著呢,放我下來,緩緩我就能走了。”
“莫亂動了。”
梁開濟一聲悶哼,果然嚇得姚沁不敢再輕舉妄動。
“這是有人不想我回去,刺客不可能就這幾個。咱們得趕緊走,一會兒若是再來了刺客,就都走不了了。”
姚沁知道事情的厲害,也不再矯情。甚至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好叫他的胳膊省力些。
她把腦袋擱在梁開濟的肩窩,溫熱的呼吸灑在梁開濟的脖頸上,引得梁開濟呼吸都重了些。
姚沁會錯意:“可是我太重了,扯疼了你的傷口?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了。”
“別亂動,快到了。”梁開濟背后傷口已經疼得麻木了,但姚沁的依賴卻叫他甜蜜。
回到船上,阿杏從屋里奔出來,看著滿臉血污的姚沁就哭了出來。
“姑娘!你哪兒傷著了?”
姚沁搖搖頭:“都是別人的血,我沒受傷。”
“你先歇著,有事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