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彥哥哥,人生才光鮮,沒有彥哥哥,我還有什麼活頭和盼頭呢?我愿意和你共赴黃泉!”
賜婚(一更)
“喜麽麽,還愣著做什麼?快成全了這一對苦命鴛鴦!”
和安公主一聲令下,喜麽麽便端著兩杯醉生夢死走向兩人。
“不要!不要!”趙怡寧慌了,她以為姑母只是想嚇一嚇施彥,讓他屈服,可這分明是鐵了心要這兩人的命。
“姑母,不要!姑母三思!”
趙怡寧的求情一聲疊著一聲,可和安公主置若罔聞,滿臉的生硬和冷峻。
眼看著喜麽麽離兩人越來越近,趙怡寧臉色徹底白了,她跪倒在和安公主的腳下,抓著她的裙角哀求。
“姑母……阿寧知道錯了……阿寧再也不任性了……姑母……”
和安公主俯視著她他,不帶一絲感情:“阿寧,你須得知道,你作為我大周最尊貴的公主。你就代表著我大周的臉面,今日之事,你已將我大周的臉面丟盡了!”
“眼前這個人必須死!他死了,才能保全你的名聲,才能保全我大周的顏面!”
“母親——”梁開濟想要說些什麼。
“你住嘴!”
和安公主同樣毫不留情地呵斥!隨后看著依偎著站在一起的姚沁和施彥。
“開弓沒有回頭箭,有什麼冤屈就去地下找閻王老爺說去吧。”
施彥轉頭看向一旁的姚沁,而姚沁的目光都放在了托盤上的兩盞酒杯上。
醉生夢死,醉生夢死……多好的名字!再次見到它,她只感到了不真實。
比起第一次帶著絕望赴死的決絕,這一次姚沁卻是有些怕了。前世的一杯毒酒,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讓她短暫地改變了自己的命運,讓她和施彥再次相遇,但眼前的這杯毒酒會將她帶到哪里呢?
是下地獄還是又一次重獲新生?她是否還有機會再一次這麼靠近施彥呢?這一切的不確定,都讓她感到恐懼。
施彥察覺到姚沁無處安放的恐慌,哀求地看向她身后的梁開濟。梁開濟接收到這眼神,微微點了點頭。
姚沁察覺到他的舉動,急忙攥住他的前襟:“彥哥哥,阿沁并不怕死,阿沁只是怕再也見不到你。”
施彥更痛了,他伸出手將姚沁緊緊擁抱在懷里,深深嗅了一口她的香氣。而后堅定地將她推向了梁開濟。
這一推便又是一生的放手,又一世的默默相守。
做完這些,他毅然轉身踏步走向喜麽麽,拿起托盤上的兩杯酒一同灌入口中。
梁開濟將姚沁一把抱住,隨后將她的頭壓在自己的懷里,任她怎麼掙扎都不放手。
尖叫聲在此房中響起,是趙怡寧!是姚沁!撕心裂肺,聲嘶力竭地吼叫幾乎穿破長夜,直達霄漢。
青川嘶吼著要撲上去,卻被兩個小太監壓制了起來。阿杏看著這一幕,整個身子都沒了力氣,癱軟在地上無聲地流著眼淚。
她還不甚明白,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前幾日還笑著向她討水喝的施大人,今日怎麼就要死了呢?
酒還是溫熱的,施彥卻是倒在地上沒了呼吸。姚沁在聽到他身體倒地的聲音時,便由于心悸而昏死了過去。
趙怡寧眼看著施彥倒下去,尖叫卻是止住了。她頭一次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國之公主,每走一步都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她看著一動不動地施彥,又想起第一次遇見他時,他那溫潤如玉的模樣。
在水中他緊緊抱著自己將自己拖出水的樣子,還有他義正言辭拒絕自己的樣子……
她同樣不明白,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她不過是想愛他,要他,和他在一起。她不過是耍了個小手段,怎麼到最后施彥就死了呢?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不過短短半天時光,她從尊貴的公主,徹底淪為了殺人的劊子手。
長這麼大,趙怡寧頭一次意識到,原來這世間之事,并不因為她的身份而變得更容易。而一些事,卻因為她的身份而變得更糟糕。
她又想起,往日父皇總是教導她,要謹言慎行,要喜怒不形于色,更要心胸寬廣,不要聽信小人之讒言。
那時,她總是當作耳旁風,糊弄著岔開話題。當時搖頭嘆息的父皇,可有預料到今日之情形呢?
夜色漸濃,無論幸福、罪惡還是冤屈,都被黑暗吞噬了。
“姑娘,吃藥了。”香草端著一碗黑苦的藥汁子走進來。
姚沁正倚靠在床榻之上看書,見香草進來,便手忙腳亂地收了起來。
香草哪里不知道她做了什麼,頓時一頓嘮叨:“大夫說了,你這心悸的毛病得好好養著,那勞什子《詩經》莫要讀了。我就如今就怕你傷春悲秋!”
“好香草,我那心悸的毛病已經好了,這幾日都沒犯了,就是這藥汁子我也是頓頓不落。你可別數落我了。”
香草哪里就真的是數落她,還不是擔心她。想起三個月前,自己被連夜從新莊子接回來。
看著躺在床上,魂兒都沒了的姚沁,她當場就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從阿杏口中得知,原來是施彥因為公主被賜死,自家姑娘才變成這般。